这回商冶只说了句:“行吧,先到这儿,你得空了约我喝酒啊。”
原本商家以为这次的事情能和以往一样被自己家用人脉压下去,就当从没发生过,可他们没料到,时代已经变了。
如今网络发达,平台和自媒体从业人员如雨后春笋,网友们更是极为叛逆,他们一贯以来的捂嘴那一套,已经不再那么有效了。
起初只是al下场,把事儿重新炒回高度上去,竟然愣是凭借这一夜之间跻身短视频平台一线行列了。这下可好,其他小平台们馋得眼都直了,索性不管不顾地放手一搏,也炒起这事来。
先前被商家公关了的那几个一线平台因为这事儿被同行抢了日流量,还遭了网民们一堆骂,晦气得不行,心里也在骂商家。再后来,看al冲在最前头也没啥事儿,他们就不动声色地放松了屏蔽力度。
事情闹大到了一定程度,商理就职的医院迫于舆论压力,原本想冷处理,这下不得不内部劝退。可商理死赖着不肯自己辞职,医院只好辞退他。
商理不服气,要和医院打官司,还嚷嚷大家都去嫖,嫖算什么,还有收巨额贿赂的呢,还有更让人意想不到的呢,别以为他不知道,想想他家都是干什么的,他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别逼他,把他逼急了,全抖落出来,大家玩不成!从上到下全撸个精光!
医院大怒,却又怕他真来个鱼死网破,感觉他没什么干不出来的事。于是只能暂且顶着舆论压力继续留着他。
商理的心理承受能力真不知该说是强还是弱,说强吧,他容易破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说弱吧,都这样了,他居然连假都不愿意休,非要继续坐诊,天天挂他号的都是慕名前来骂他的,他不躲不避,和人对骂。
这么过了半周,某天商理下班,开车回家的路上,被迎面而来的一辆逆行渣土车给撞翻了,当场死亡。
事后调查事故原因,那渣土车司机固然是疲惫驾驶,而商理的驾驶状态也不太对,也许他这段时间因为那些事而压力过大,导致精神恍惚,事发时来不及打方向盘躲开。
詹骥有事出门,刚出门就撞上从电梯里出来的傅椎祁。
他正犹豫要不要和对方打招呼,或者装没看见,对方先开口,问:“商理婚礼那事儿你知道吧?我干的。”
詹骥一怔。倒不是没想到这事和傅椎祁有关,只是想不到傅椎祁这么直接就说出来。
过了十来秒,他回应道:“谢了。”
傅椎祁马上说:“你要是真谢我,你就离开喻兼而,他是我的。”
詹骥却极为清醒:“这是两码事。没别的事麻烦让让,我要坐电梯,谢谢。”
傅椎祁颇为不忿,用谴责的目光瞪他:“你这人!你……”
詹骥打断他的话:“实际上,我都没有义务一定要向你道谢。前不久你旗下的产业遭受了不少的舆论压力,为此市值蒸发了不少,我查那些舆论来源,有不少都和商家有着千丝万缕的怜惜。所以,你此举也许是顺便帮我出了气,但初始目的绝不是我。所以我向你道谢只是因为我做人客气,你要是想得寸进尺,还是趁早歇着吧。”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还以为面前这个身娇体弱的碰瓷癫王又要当场发癫,却不料对方看自己的神色怔了怔,随即竟认真起来,还有几分惊讶。
傅椎祁是知道詹骥学历的,初中是个学霸,可初中那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后来一路没学习,都在忙于最底层的生计。所以,此刻詹骥说出那番话,有那样的认知水平,傅椎祁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你……”傅椎祁想了又想,问,“你现在是在语言学校是吧?之后是进社区大学是吧?再然后呢?”
詹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突然话题就拐到这儿了,便没打算回答他,只绕过他去按电梯。
“喂,我说真的,”傅椎祁转过身去看他,“你要是有上进心,我可以帮你出推荐信,去个好点的学校,正经读个书。要是成绩不错,我也可以推荐你进五百强,不比你去累死累活起早贪黑地开餐馆强?”
詹骥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在等待着电梯的同时,看在那张脸还不错,而且自己这两天因为商理这个祸害终于离开人世而心情不错的份上,接了接话:“谢谢,不必。”
傅椎祁苦口婆心地劝他:“你别为了跟我赌气放弃你自己的前程,我发现你这人挺情绪化啊。”
到底谁情绪化啊……
詹骥对这贼喊捉贼、精神状态比过山车还起伏大的家伙实在是无奈,说:“不是赌气,但你自己想想,我怎么可能接受你的帮助,你的条件一定又是让我和我的男朋友分手。”
“我干嘛让你跟你男朋友分……”
傅椎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嘴里那个陌生的名词是指代的谁,顿时眼皮子狠狠一抽,把电梯门开了正抬脚要进去的詹骥拽住,使劲儿往后一拖,劈头盖脸地吼,“你叫他什么?!”
第98章
詹骥敢那么说, 就在做之前已经料到这人会情绪激动,但他丝毫不怕,也不慌, 淡定地看着对方,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男朋友。”
傅椎祁更激动了,叫道:“你闭嘴!”
詹骥没有闭嘴,他接着说道:“那张支票我放到你信箱里了,没有下次,下次你再硬塞过来,我就不还给你,而是拿去以我自己的名义捐给国际红十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