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才二十岁,等出来的时候四十岁了,人生最好的年华都被圈住了。”
韩一鸣放在腿两侧的拳头紧紧握住,又缓缓松开,“可是我没脸求你原谅,错就是错了。你因为我,名声没了,小命也差点交代在这。”
童安阳深吸口气,一字一句道:“你看着我,我只问你一句,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韩一鸣抬起头,看向她,也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回答:“没有,虽然童知青长的好看,我,我有时候也会瞅一眼,但是我绝对没敢生出这样龌龊的念头来。”
“我也是喝多了,没想到睁开眼跟你躺在一起。”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过程不重要,你因为我没了名声,我是个男人,必须要担当起来!”
童安阳揉揉头。
傻,他们俩就是傻子,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一个拼命逃避,一个死心眼将错往身上扒拉。
“行,就按照第一个法子来吧,”童安阳微垂着眸子轻声说。
这是对他们俩都好的方法。
她一个老太太了,什么苦什么难没有经历过,已经没有较真的心。只希望韩家不要因为她,再有诸多遗憾了。
韩一鸣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其实从昨天她睁开眼愤恨厌恶地看向他,并且狠狠撞上柱子的时候,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来之前几乎将自己认识的亲朋都交代了一遍。
没想到她会松口。
韩一鸣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郑重道:“童知青,往后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不管以后我们会走到哪一步,我很感谢你今天的决定。”
人生很短暂的,尤其是他现在正处于大好年华。
童安阳抿着唇说:“不过,你最好查一查我们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图什么……”
她话音一顿。
韩一鸣低声接话,颇有些咬牙切齿:
“可能是为了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
童安阳头又是闷闷的疼,“我这是怀璧其罪?”
知青所里的知青不算少,他们还真不好排查呢。
韩一鸣说:“不过童知青你放心,只要这事是某些人精心算计的,那他早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我会将人给揪出来的!”
童安阳点头。虽然时隔几十年,但是她也知道知青所里的知青们,平时瞧着友善、关系还算团结和亲密,只要涉及返城,他们恨不能挥刀相向。
她的事不过是其中龌龊之一罢了。
她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我不想在知青所呆着了。”
“我不知道谁参与其中,看谁都心里不得劲。”
韩一鸣赶忙说:“那我,我回家跟我爹娘说一声,要是,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先将你接回家,选个黄道吉日补上婚宴。”
童安阳抿着唇点头:“其实婚宴就不用破费了,我们,我们又不是真夫妻,这不是欺骗人感情吗?”
“等以后你再去媳妇,人家不能随两次礼吧?”
韩一鸣轻声说:“不会有两次的。”
童安阳叹口气,知道这件事对他打击也不小。
“顺其自然吧,现在家家户户生活也不富裕,结婚都挺简单的。”
“你骑自行车来接我,路上跟大家伙说一声就行了。”
韩一鸣点头:“我尽可能今天将你接回家。”
“童知青,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准备一下。”
童安阳嗯了声。
韩一鸣离开的步伐轻快许多,瞧得她心里的烦闷都散去不少。
她看着窗外的蔚蓝,自己做了不一样的选择,是不是人生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呢?
这会儿胡来英端着碗进来,轻笑着问道:“你们聊什么呢?怎么我瞧着韩同志都跑起来了?”
童安阳不客气地接过碗,舀起一勺加了红糖的米粥,清甜带着米香。说起来,后世大家伙的生活水平提高,早就跨过温饱的行列,反倒是很多成为了小糖人。
她也是其中一位。
明明那么希望解脱的人,她反倒是下意识养生起来。
她多少年没有品尝红糖的味道了。
慢悠悠地喝着,童安阳微垂着眸子,似是困惑道:“胡知青,前天我们吃席的时候,为什么那几个婶子逮着我灌呢?”
胡来英笑道:“村里的大娘婶子们比较热情,喜欢谁就要让菜让酒的。她们哪里想到你这么实诚,还真喝了。”
“她们不更来劲吗?”
记忆太久远了,童安阳仍旧不解:“那你喝多了吗?”
胡来英一脸愧疚,“没有,当时本该是我被劝酒的,因为我是乐乐的伴娘……可是我正好来月事了……”
“我让你帮我挡一挡,没想到你竟然跟她们喝起来了……中途我被叫着去给新娘子送吃食,临走前,特意交代张知青看着你点……”
“我就跟新娘子说几句话的功夫,等我回来,你不在座位上了。我以为你们走了呢……早知道我就该问两句了……”
“他们说是你自个儿要去茅厕,然后就没回来……应该,应该是你喝多了,认错了门……也可能是你被同样醉酒的韩同志掳走了……”
胡来英的解释合情合理,也说得不偏不倚。
所以,是她童安阳硬是逞能帮人喝酒,心里没点数喝多了,发生了什么也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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