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叶障目(1 / 1)

黄粱(古言1v1) 禾又 1030 字 3个月前

一行人来到院子门口,忽然狂风大作,一时间飞沙走石迷得人睁不开眼。且风力越来越强,连卢郅也只能尽力稳住身形,眼见身旁的虞娘要被吹走。卢郅一把抓住虞娘的手臂,将她拉至自己身边。道了一句失礼后就背过身躯将虞娘圈在怀里抵挡狂风。虞娘眼神飘忽转了好几圈,最后才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腰间,衣服上绣着的是织金麒麟纹,印在黑色的素衣上,显得清雅简洁又不失威严,虞娘抬起两只小手颤颤巍巍地靠近卢郅的腰侧,小心翼翼地揪起两个角,卢郅没注意到虞娘的小动作,一心只在避挡狂风,张道长从狂风起时就不见踪影,眼见两个人都脚步不稳,卢郅只能拉着虞娘往屋内躲避。奇怪的是,两人一进宅子,刚才造作的狂风瞬间消失不见,宅子里风平浪静,卢郅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那精怪在作怪。沉了沉眉,卢郅快步向大门走去,他想要去找张道长问问情况,可大门仿佛被胶水黏住一般,怎么也拉不开,饶是卢郅使尽力气,门也纹丝不动,虞娘见状也上前帮忙,可一上手就感觉到恍若在拉着千斤顶巨石。两人对视一眼,俱是脸色沉重。这时张道长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卢郎君,虞娘,你们可在屋内?”虞娘见状立刻应声:“张道长,我们都在,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一番情景让虞娘的声音都带着战栗。张道长扯着嗓子在外面喊道:“想来是那精怪察觉到我们是为破障而来,这才故意弄些意象将我阻隔在外。”“张道长,我们没办法打开门了,这也是那精怪在作祟吗?”虞娘将他们现下的状况告知张道长,片刻后他的声音传来,“大抵是那精怪在此处设下了阵法,这无大碍,只要找到障心破除,一切法术自然也会消失。记住,障心一定是不起眼但是违背常理之处……”后面张道长的声音越来越小,任凭虞娘她们怎么呼喊都不见回应。无奈之下卢郅和虞娘商讨过后决定分头在宅子里查看,卢郅在前院,虞娘则去后院。虞娘先是在后花园查看了一番,此时正值冬季,花草凋零,院子里都是一副荒凉景象,虞娘转了几圈后实在没发现异常,正准备去厨房看看时,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响动——一块怪石突然断裂掉落在地,碎成了好几块。虞娘立刻警觉地看向四周,依旧是往常一般,也不见一丝风动。虞娘不自觉放轻脚步向前慢慢走去,眼睛直直地盯着落在地上的石块。蹲下身用手试探性地点了点石块,并无异常,虞娘长舒了一口气,真是自己吓自己,疑神疑鬼的。虞娘手撑在膝盖上站起身,刚一扭头,一张猫脸直冲虞娘而来。竖瞳猫眼正好与虞娘四目相对,虞娘吓得大叫一声,整个人脱了魂般呆立在地,不过几息就回了神。

再去看时,那张猫脸怪物隐藏在一团黑雾中,就在距离虞娘几步远的地方,身躯是由黑雾幻化而成的四肢。它倒也不动,就是停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虞娘。虞娘见状也只能不动声色地小步后退,余光找寻逃跑的方向。只是带着幽幽绿光的眼睛盯得虞娘心里发毛,背脊顿时一股寒意,导致虞娘没注意脚下的路,突然感到脚后跟传来一股湿意,还没等虞娘低头去看,猫脸怪物突然红眼,长大了嘴嘶吼一声,露出锋利的獠牙向虞娘扑来。虞娘慌乱之下胡乱挥舞着手抵挡,可想像当中的攻击并没发生,那只猫脸怪物竟然在即将触碰到虞娘的瞬间消散无形,黑烟在空中散开,猫脸分裂成两半,落在地上,又变成了石块。这是怎么一回事?“虞娘,这是发生何事了?”突然听到卢郅的声音,虞娘竟然有了大哭一场的冲动。卢郅不明所以地看着虞娘似哭非笑的样子,紧皱眉头走到虞娘身边,轻柔地将手搭在虞娘肩头问道。“我……”虞娘刚一发声就发现自己声音带着哭腔,连忙清了清嗓子向卢郅说明刚才的情况。卢郅听完眉头皱得更紧,将那石块捡起来查看,才发现那石块上竟有一些若隐若现的黑色花纹,绝不是寻常石块会产生的。只是他们现在无法与张道长沟通,也不知这又是那精怪的什么招数。卢郅看了一眼虞娘,垂下眼说道:“是我不好,明知此地凶险不应该让你独自一人查看的,我本想着那精怪冲我而来,就算下手也应该先是我。”“郎君不用自责,精怪不通人性,岂能用人之常理来思考,况且刚才我也没有受伤,只是被吓了一跳。”虞娘一看卢郅的神情就知道他必定是将这一揽子事都怪在自己身上。“郎君这一遭本就是无妄之灾,好好地来借住反倒惹上这等晦气事,是那精怪霸道得很,占了别人的地盘还如此嚣张,就应该让你那好友把这宅子给直接推了,我看那精怪还能怎么办!”虞娘为了缓解卢郅的失落开始一顿安慰,卢郅看着虞娘心里生出一股暖意,却又突然生出一丝异样,只是那念头在心间快速飞过,卢郅没来得及抓住它就溜走了。眼见天色渐晚,卢郅也不放心再让虞娘呆在屋外,索性和虞娘一起在厨房找了些糕点一起回了书房。卢郅告诉虞娘,现在宅子被精怪控制,安全起见两人还是待在一起,若是有什么意外也可有个照应,虞娘一听晚上要与卢郅同住,顿时羞红了脸,卢郅赶忙解释书房其实是一个套间,到时候虞娘就睡在里间,自己就睡外面的小榻上。虞娘早就紧张得两只小手四处乱扣,从听到两人要睡在一起时脑子就成了浆糊,卢郅说什么都点头应好,只是那飘忽的眼神早就暴露了她的不自然。可卢郅自己也是陷入天人交战中,一方面担心虞娘的安危,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此提议实在是冒犯,听到虞娘应好也不断催眠自己事急从权,事急从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