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知更鸟(1 / 1)

箱庭物语 一只咸鱼凤 22480 字 3个月前

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

谁看见他si去?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他si去。

谁取走他的血?是我,鱼说,用我的小碟子,我取走他的血。

谁为他做寿衣?是我,甲虫说,用我的针和线,我会来做寿衣。

谁来为他掘墓?是我,猫头鹰说,用我的凿和铲,我将会来掘墓。

谁会来做牧师?是我,乌鸦说,用我的小本子,我会来做牧师。

谁来为他记史?是我,云雀说,若不在黑暗中,我来为他记史。

谁会来持火把?是我,红雀说,我立刻拿来它。我将会持火把。

谁会来当主祭?是我,鸽子说,我要哀悼挚ai,我将会当主祭。

谁将会来抬棺?是我,鸢说,如果不走夜路,我就会来抬棺。

谁来扶棺?是我们,鹪鹩说,我们夫妇一起,我们会来扶棺。

谁来唱赞美诗?是我,画眉说,站在灌木丛上,我将唱赞美诗。

谁来敲丧钟?是我,牛说,因为我能拉牦,我来鸣响丧钟。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

空中所有的鸟,全都叹息哭泣,当他们听见丧钟,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启事

告所有关系者,这则启事通知,下回鸟儿法庭,麻雀将受审判。

——《谁杀si了知更鸟》

忽而,少nv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就连牙齿都在不住地打颤。

那gu痛感撕裂时空席卷了整个r0ut,似乎定要将她的外皮撕掉一层,才肯离去。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她能感觉到的只有漫无边际的虚无。

她想要尽力去呼唤谁的名字——

吞咽,呼气,吞咽,呼气,同样的动作她重复了数十次,可名字就好像卡在喉咙里一样,始终无法顺利念出。

一行清泪沾sh了她的衣襟。

谁能来救救我——

扑通,少nv再次陷入绝望的疼痛中。

如果有地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意识逐渐远去,她的生命似乎也即将走到尽头。

“少主,该吃饭了。”

鹄羹放下食盒,眼中盈满笑意。

少nv眨了眨眼,她完全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美人,可还喜欢我身上的味道?要不要再靠近些?”

佛跳墙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当然不会离开您,若是没有我的话,还有谁能制得住您呢?”

锅包r0u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嗯,我的小福星。”

雄h酒抱x,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笑容。

“小厨神!今天想听我说哪回书啊?”应山滑r0u挠了挠头,眉开眼笑道。

“小助手,今夜要跟我一起去寻宝吗?”

“少主……”

“少主。”

“少主!”

……

萦绕耳旁的声音,纷繁温馨的画面,一切的一切全都一gu脑的涌入其中,似走马灯般轮番放映。

嘭,眼前的一切突然碎裂,所有的回忆瞬间不复存在。

少nv又一次坠入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

我在哪里?

而我——

又到底是谁?

幽暗中她隐约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呼唤着自己,而后,一双冰凉的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放轻松,食神阁下。”

这是她意识消失后所听到的最后声音。

“这里是……?”

少nv扶着额头,勉强坐直身t,环顾四周,她似乎是在城郊的一片树林中。

俄顷,她缓缓阖眸,尽力去回忆着一切。

“呃……”

头好像西瓜一样被徒手劈裂成两半,残破的思绪扯得她生痛。

……

什么都想不起来。

什么也不知道。

少nv咬了咬牙,额头不知何时已然渗出了点点晶莹。

现下她唯一可以确认的只有——

她失忆了。

忽而,密林深处传来了不知名的嘶吼声,危险迫使少nv快速站起身来应对。

也不知是什么怪物?

少nv定睛,端详了片刻。

面前的这个被黑气团团环绕的东西令她感到无b熟悉,可细想之下,却又想不起它们究竟是什么。

她好像缺失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思索之际,少nv竟呆在了原地。

是时,它们随风呼啸而来,千钧一发之际,几把手术刀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刺中了那些怪物的心脏。

怪物们挣扎了几下后,便消失不见了。

少nv回眸,她眼中映入了一个身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

他那灰蓝se的发丝卷曲好似海洋生物的腕足,碧se的眼眸深处刻有“w”形的花纹,左x前还挂着一个乌贼模样的工牌,腰间还悬着注s器之类的医疗用具。

他是医生?

少nv不语,静静地同他对视了半晌。

既而,他缓缓走了过来,冲着她温柔地笑了笑。

他的笑容让她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阁下可以叫我乌痪,我是你的心理医生。”

他右手置于x前,颇为绅士地行了一礼。

“乌痪……?”

少nv喃喃自语道,目光中满是迷茫。

乌痪这个名字,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可她在脑中检索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匹配的记忆。

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跟她有关的所有记忆都被初始化了一样。

“你受伤了?”

似是看到了少nv手臂上的红痕,他瞳孔不禁微微放大一瞬。

“啊……这个是……”

没等她反应过来,换心乌贼便g脆利落地为她处理好了伤口。

少nv抬手看了看患处,却忽然发现她手臂上多出了一只蓝se小乌贼纹身。

他还是那么恶趣味。

这种似曾相识是——

好像在哪里——

“呃……”

脑海之中不停闪现着破碎的画面。

“毕竟见一位nv士紧锁眉头而无动于衷,这不是绅士所为。”

“嗯?你原本就有这样的计划吗?”

“那不只是梦,■■阁下。”

“……”

少nv吃痛地跪坐在地上,只要一试图去回忆,她就会变成这样,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

少时,她被换心乌贼轻轻扶起,他不紧不慢地取出注s器。

针头缓缓刺入了皮下组织。

药ye流入她的身t,少nv的情绪渐渐稳定了起来。

未几,他将她抱在怀里,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们该回去了,阁下。”

“嗯。”

少nv低声应和道,随他一同离开了这里。

市内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然而她却感到这其中似乎透着一gu虚幻,好像眼前的这一切并不属于这里。

二人就这样穿梭于街区中,直到少nv忍不住问出了盘绕心间许久的疑惑。

“我到底是谁?”

见状,换心乌贼颇为神秘地g了g唇角,径直走进了大楼中。

“阁下很快就会知道了。”

不知为什么,少nv很想吐槽他装模作样。

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她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她缓缓抬手抚上x口,心脏跳动的鲜活声响似是在回应她仍然还活着的事实。

可她却没有任何真实感。

宛若游荡在这世间的鬼魂一样。

“少主。”

见少nv走了过来,众多身穿黑衣服的青年男x立刻站好,纷纷向她行礼。

“我……?”

少nv很是不解地瞥向另一旁的换心乌贼,似是要向他求证什么。

然而他仍是一副笑而不语的模样。

一青年壮下胆子,上前解释道:“少主,您不记得了吗?您是青龙会我们老大流落在外的大小姐。”

“我是黑道的大小姐?”

少nv眨了眨眼,这一日的信息量有些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那青年带着几分悲伤道:“老大走后,曾吩咐过我们,一定要将您找回来。”

少nv的神志还有些混乱,一时无法分清现实。

可如若草率地答应他们,万一他们ga0错了人……

见她还有几分犹豫,其余众人异口同声道:“少主。”

“等等。”

少nv伸手示意他们停下。

“我真的是你们的少主?”

换心乌贼则抱x伫立一旁,始终缄默不言。

青年直言不讳道:“您背后纹有的青龙就是证据。”

少nv有些迷糊,虽然她失忆了,可她还是隐约感觉这部分记忆并不属于自己。

可是要她当众宽衣解带什么的……

一小时后,在换心乌贼的引路下,少nv来到了青龙会里最大的浴场中。

“阁下,请自便。”

换心乌贼笑着离开了浴场。

扑通,少nv如游鱼般入了水,本是为了确认纹身,她才决定沐浴,不过洗洗又没有坏处。

花瓣的清香随着蒸汽沁入她的鼻腔,少nv不禁放松了下来。

她再次试着去回忆过去之事。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脑海顿时被混乱的记忆碎片填满。

“不行,还是想不起来……”

恍惚间,一个低沉富有磁x的声音透过帘幕遥遥传来。

“勉强自己可不太好啊,阁下。”

少nv阖眸,皱了皱眉。

又是那个奇怪的心理医生。

良久,少nv从浴池中走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有些讶然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她的脊背上确有一只盘踞着的青龙。

“怎么会……我真的是……”

少nv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要她如此迅速地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果然还是有些——

“当然是真的。”

身后传来的声音令少nv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果不其然,乌痪正站在她的身后,他指尖暧昧地拂过那个纹身。

少nv的身子不由战栗了几分。

刚想大声呵斥他之时,却发现她面前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

少nvr0u了r0u眼睛,她十分确认自己刚才并没有看错。

“难道我中了幻术?”

少nv杵在原地,胡思乱想起来,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阁下,好了吗?”

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那人似乎等候了她许久。

“马上就好。”

少nv草草穿起衣服,来到门前。

望着眼前人,她不由呆滞了片晌。

刚刚的是幻觉?还是现在的是幻觉?

她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数分后,少nv开口问道:“什么事?乌痪?”

换心乌贼手执托盘,冲着少nv露出一抹微笑。

“阁下不请我进去坐坐?”

少nv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遂引他进了会客厅。

二人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换心乌贼为少nv倒了一杯茶。

“请用,阁下。”

少nv端起托盘,低头看了看杯中的茶。

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是祁门红茶?”

换心乌贼点了点头,称赞道:“阁下果然厉害。”

少nv浅尝了一口,这味道让她感到莫名安心。

虽然此时仍有太多的疑问,她却也没有那么慌乱了。

“谢谢你,乌痪。”

少nv垂眸,很是淡然地笑了笑。

换心乌贼拉过少nv,看向墙壁上照片,缓缓道:“我来为阁下介绍。”

“嗯。”少nv点了点头,轻声应和道。

“青龙会是星海最大的……”

换心乌贼慢条斯理地为身边人说明着一切,他的唇边始终挂着一抹笑意。

少nv眯了眯眼,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自己是行走在既定剧本中的演员。

破碎的记忆再次如cha0水般奔涌而来,牵引着神经,仿佛要被人强行撕开。

少nv抿了抿唇,似乎十分痛苦。

“阁下,不要勉强自己去回忆。”

一旁的换心乌贼为她理了理额前的乱发,缥se的眼眸中流露出似有若无的悲伤。

少nv抬眸同他对视,这温柔的目光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阁下请随我来。”

换心乌贼转身走进了另一房间,少nv犹疑了片刻后,亦跟了过去。

“请,阁下。”他伸手颇为绅士道。

少nv垂眸,宝石se的茶汤中倒映出她的容颜,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失忆的原因,她的面se显得有些憔悴。

半晌,她端起红茶,浅酌了一口。

一gu浓郁醇香顿时将她包裹起来,x中感觉暖洋洋的,jg神似乎也稳定了下来。

望着她的身影,他不由露出笑容。

良久,少nv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每次喝了你泡的红茶我都感觉莫名安心呢?”

闻言,换心乌贼轻g唇角,很是和蔼地笑了笑。

“因为我在用心泡,阁下。”

一小时后,他为她做了全套的心理诊疗。

“我要怎么样才可以恢复记忆?”

少nv问出了她现下最想知道的问题。

换心乌贼转了转手术刀,安慰道:“这需要时间,阁下不必着急。”

少nv低下头,握紧双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隐约感觉眼前的这位心理医生有什么在瞒着她。

忽而,换心乌贼恍然大悟般开口道:“哦对,忘记告诉阁下了。”

少nv颇为不解地眨了眨眼。

“不·可·以·随·便·乱·走·哦。”

他的吐息令她下意识地捂紧耳朵。

四目相对,他眼中似是都盈满了笑意,然而那笑容却让少nv感到一丝危险。

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心理医生实在不知道内心在想些什么。

“好,我答应你。”

少nv应下他的要求,她双手不停r0ucu0,似是十分紧张。

换心乌贼挑了挑眉,像猫一样消失在了门外。

“真让人ga0不懂……”

少nv不再理会他,拿起桌上的杂志,翻看了起来。

嘭,身t和墙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蹙了蹙眉,却依旧面含微笑。

一见到他这副表情,她更生气了。

“我到底是谁?”

她一手扼住他的喉咙,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意。

虽是仰视他,但她的气场丝毫不输给b她高大数倍的换心乌贼。

既而,他举起双手,投降道:“冷静点,阁下。”

突然,少nv从床上坐起身,她拭了拭额头的汗。

好在只是梦。

她转过头,望向镜中的自己。

与寻常别无二致。

少nv轻舒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双手。

梦与现实的边界渐渐模糊,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明明刚才还在做心理诊疗,难道她真的——

少nv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再继续想下去了。

几日后,青龙会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少nv虽不ai热闹,但在他再三邀请下,还是来到了宴席主场。

会厅中,换心乌贼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人。

“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少nv抱x倚在墙后,偏过头看向一边的他。

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没什么,只是想让阁下放松一下罢了。”

少nv轻哼一声后,随即融入了宴席之中。

来往此间的都是市内的上流名仕,或是富可敌国,或是权倾一方。

“少主。”

一黑衣人见她走了过来,颇为恭敬地行了一礼。

见状,少nv沉默不语,她似乎逐渐接受了自己这一身份。

“少主,看这里!”青团挥了挥手,满是欢喜道。

“嗯?”

少nv回过头,这短暂的时刻恰好被身旁人拍了下来。

“美人还是那么可ai。”

……

脑中的画面开始扭曲,人物慢慢化作破碎的线条和方块。

“呃……”

少nv手扶额头,靠向一边,方才险些跌倒在地。

也才只喝了一口酒而已,怎么……

“……这是我的记忆?”

未几,她缓过神来,刚刚的画面好似浮云般消失不见了。

不远处换心乌贼正与宾客们推杯换盏,然而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

少nv不再纠结,腹中的饥饿感迫使她去寻找食物填充自己。

是时,她拿起一只j腿,旁若无人地啃了起来。

此时的少nv浑然不知,她那豪放不羁的吃相被快门记录了下来。

翌日,如往常那般,他继续为她做着心理诊疗。

“嗯,jg神稳定多了。”换心乌贼看着报告单,自言自语道。

少nv放下茶杯,陷入沉思。

她丝毫没有恢复的真实感,脑中仍未找回缺失的重要部分。

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换心乌贼露出一抹微笑,道:“修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阁下。”

少nv不语,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阁下看看这个。”

换心乌贼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张照片。

见此情形,少nv登时变了脸se,尴尬得无以复加。

须臾,她伸手去抢那张照片。

吃j腿的瞬间居然被他抓拍下来了。

换心乌贼避开少nv的手,而后拿出手机,继续刺激她,道:“这还有一份录像,阁下。”

“这是什么公开处刑!”

“这很有纪念意义,阁下。”

他轻轻吻过照片中她的脸颊。

她有些坐不住了,再次伸手去抢。

然而,好像戏耍她一样,少nv屡屡扑空。

左右也抢不到的她像滩泥一样糊在了桌上。

“你怎么还是那么恶趣味。”

“谢谢夸奖。”

他唇边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倏尔,少nv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水se的眼眸不禁闪烁了一瞬。

不对,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跟他难道不是第一次认识吗?

少nv隐隐感觉这缺失的部分自己可能与眼前的这位心理医生有关。

这几日少nv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见她如此闷闷不乐,换心乌贼放下病历本,出言揶揄道:“阁下最近是怎么了?满面愁容可是会加速衰老的。”

少nv向前一趴,瘫倒在桌子上,仿佛已经融化了的yet。

半晌,她抬眸道:“我想出去。”

换心乌贼单手托腮,思索了片刻。

“阁下想去哪里?”

她目光闪烁游离,仿佛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不时战战兢兢地瞥向他。

一想起那日他威胁她,她就有些后怕。

这医生整天笑眯眯的,也不知在想什么,渗得人发慌。

“你真的会带我去?”

闻言,换心乌贼双手交叠,露出绅士般的笑容。

“自然。”

一小时后,二人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处湖畔,这里虽高楼林立,水却如明镜般清澈,点点涟漪间,倒映出了少nv的容颜。

“请,阁下。”

换心乌贼微微弯腰,冲着少nv伸出了手。

她低眉浅笑,将手覆到他的手上。

他很是温柔地将她拉进了小舟里。

隔着手套都能感到那gu沁入骨髓的寒凉,实在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t温。

“怎么了?阁下。”

见她一直望向自己,他不禁笑了笑。

“没什么。”

少nv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看,她r0ucu0着双手,有些慌张地移开视线,双颊染上了抹淡淡的红霞。

见状,换心乌贼g了g唇角,握紧船桨,划动了起来。

今日他打点好了一切,湖中除了他们,再无他人。

少有的安静祥和。

少nv抬头,眺望远处,浮光洒在湖面上,粼粼漾漾,水天相接间,化为一幅独特的光景。

换心乌贼缄默不语,鲜有安静地做起了船夫。

船内的她伸了伸腰,倚在船边,静静地望着他出神。

“喜欢吗?阁下。”

他偏过头,唇边始终挂着那抹她再熟悉不过的微笑。

“嗯,很喜欢。”少nv点了点头,怡然自乐道。

她有多久没享受过这样的宁静了呢?

不知道,想不起来,没有任何记忆。

少nv那水se的瞳孔不由闪过一丝失落。

原来只是缺失了记忆也会让她这么痛苦。

似是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样,换心乌贼缓缓开口道:“我说过的,不要勉强,阁下。”

少nv稍稍整理了下凌乱的思绪,重新遥望湖面。

微风裹挟着缕缕清凉卷入肺腑,让她不由放松了下来。

一旁的换心乌贼仍不徐不疾地划动着船桨。

是时,她燃起了些许破坏yu。

他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来抢自己手中的桨。

争夺间,他轻轻松开了握桨的手,她却因惯x,就这样直挺挺地跌入了湖中。

见此情形,换心乌贼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眼前之事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不假思索地跃入了水中,将她捞上了岸。

半晌,他舒了口气,低头看向她。

“阁下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虽是责备的话语,却没有丝毫嗔怪之意。

在她听来,甚至有些像他轻浮的调侃。

此时的换心乌贼浑身已然sh透,湖水顺着他那灰蓝se的发丝流了下来,有些滑落在她x前,有些滑落在她脸上。

也不知是不是浸了水的缘故,他的目光显得有些sh润。

她被他盯得有些发怵,下意识地朝他怀中缩了缩。

顷然,少nv眨了眨眼,慌忙移开了视线。

二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岸边,他升起篝火,为他披上了自己的白大褂。

少nv攥紧衣服,瞟了他一眼,脸上的红晕仍未褪去。

这种时候她还真有些庆幸,还好他没穿着白大褂下水,不然两人绝对凑不出一件g衣服。

既而,少nv不禁疑惑地开口道:“你怎么水x那么好?”

换心乌贼恰在此时伸出食指,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这是秘密。”

“滑头。”少nv低声不满道。

日暮渐晚,湖风吹得她有些冷,她抱起双臂,试图让自己更温暖一些。

“给,阁下。”

换心乌贼将一把银se的手枪递给少nv。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少nv握起枪,很是不解。

换心乌贼挑了挑眉,道:“自然是让阁下自保了。”

他转过身,步入了面前的树林。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找食材去了。

少nv刚想开口说要同他一块去,却没来得及。

风中只留下了那抹淡淡的残影。

约0半小时左右,他回到了篝火旁。

少nv看向眼前的串串,似是十分欣喜。

只是不知他的厨艺如何。

“请用,阁下。”

他将一串烤好的r0u塞到她的手中。

肌肤相碰间,少nv不由呆滞了一瞬。

褪下了手套的他,十指显得更加修长了。

她脑中忽然涌现出了一个画面,但很快便又消失了。

是什么呢——

她隐约感觉这似乎并不是二人第一次在野外吃烧烤。

难道说这样的事发生过很多次?还是说,她只是跟他吃过烧烤?

不行,完全想不起来。

再深入想下去的话,又会传来那gu熟悉的痛感。

何时才能取回失去的一切呢?

他一手覆在她手上,轻声安慰道:“别着急,阁下。”

“谢谢你,乌痪。”

她安心似的笑了笑,试着回握住那只略显冰凉的手。

他的t温还是那么低。

忽而,换心乌贼开口道:“味道怎么样?”

他似是很想知道她对于自己厨艺的评价。

少nv轻咬一口,咀嚼了好一会儿。

一gu浓厚的香味在她口中弥漫开来,油而不腻,滑neng鲜香,可以说很好地把握好了火候。

“很不错。”少nv赞叹道。

没想到他一个心理医生还有这等手艺。

换心乌贼垂眸,露出颇为满意的笑容。

少nv却越吃越感到奇怪,她怎么会对烹饪之事如此jg通?难道她——

返回大厦时,已是深夜。

他陪着她进了门,为她冲好红茶后,便离开了。

“晚安,阁下。”

换心乌贼唇边扬起一抹弧度,随即隐匿于黑暗之中。

饮完茶后,少nv阖眸,沉沉睡去。

翌日起床之时,她嗅到了一gu清香。

看了一眼身边才发现,她床头放着一束白se的玫瑰花。

少nv取出一支,凑近鼻尖,一gu幽香随之扑面而来。

“这医生……”

她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露出笑容。

“好,我知道了。”

换心乌贼挂断视频通话,面se少有的凝重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乌痪。”

少nv起身凑到他身边,似是想从他手机里发现些蛛丝马迹,然而她刚一低头便看到了不得了的事。

他主界面的那张nv仆装的合照难道是——

“你你你……你怎么……”

少nv被那画面惊得后退了数十步。

换心乌贼则不紧不慢地关掉屏幕,而后伸出食指,闭起右眼,轻声笑道:“窥探别人的ygsi可不太好啊,阁下。”

少nv一时哑然,呆站在原地,r0ucu0着双手,好像犯错误的学生那般拘谨。

虽然很想问他到底是从哪里ga0到的那种照片,但此时的她实在是羞得连一句询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困窘的模样着实令他忍俊不禁,少时,他轻拍她的左肩,低声道:“走吧,阁下。”

“去哪儿?”

少nv回头瞥向他,双眸中满是茫然。

怎料面前人眉欢眼笑道:“到了阁下自然就知道了。”

“装神弄鬼。”

少nv小声嘟囔了一句后,快步跟上他。

没过多久,二人便来到了青龙会的驻地,这里似乎刚刚发生了一场恶战,青龙会损失不小。

明亮的火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街边的汽车皆被子弹筑得千疮百孔,就差没有一个翻滚爆裂开来,血腥味伴随着滚烫的焦土不时卷起阵阵热浪充斥着鼻腔。

交火的双方七零八落地倒在了地上,都没了气息,少nv向前几步,伏下身,似是要确认眼前之人的情况。

他黑se的西服被灼烧的破烂不堪,已在残风中化为了灰烬。

没气了。

少nv同换心乌贼对视了一眼后,摇了摇头。

忽而,她ch0u出枪瞄准他。

嘭,那颗子弹堪堪擦过他灰蓝se的发丝,倒地的声响亦随之而来。

身边人装模作样地举起双手,露出戏谑似的笑容。

“还以为阁下要杀了我呢。”

“哼。”

少nv转过身,不再理他。

“是什么人啊?”

换心乌贼翻过方才那刺客的衣衫,细细查看了半晌。

“不清楚,可能要委屈阁下跟我去查一下。”

他不禁望着那深se衣服上的图案出神,这组织——

并不在既定的企划里。

原本少nv十分抵触这样的事,但在他的“威b利诱”下,不得不穿上他早已选好的海蓝se的晚礼服。

这医生ga0什么?

她很是不情愿地伸手拉下老虎机的摇杆。

美名其曰说是来调查,总感觉不过只是在拿她寻开心。

“你真的是心理医生吗?”

少nv挑了挑眉,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他避开她那颇为疑惑的眼神,露出往常那般别无二致的笑容。

“阁下为什么这么说?”

少nv沉思了片刻后,吐出两个字来。

“直觉。”

虽然他的专业技能无可挑剔,可她隐约感觉眼前这个医生像是缺失了什么一样。

她现在还无法具t描述出他究竟缺少了什么,但是这gu违和感却是愈来愈重。

哗啦啦的筹码作响,少nv置若罔闻,然而她身后却传来了不少呐喊和尖叫的声音。

不过只是赌中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少nv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时,他故意贴在她耳边悄声道:“阁下。”

她被他这出乎预料的举动ga0得一激灵。

那冰凉的吐息似乎仍萦绕在她耳边。

“ga0什么?乌痪。”

他笑着抬臂倚在机器旁,压低声音道:“只是在提醒阁下,别忘了正事。”

“我记得。”

少nv白了他一眼后,抱着筐中的筹码,继续向前走去。

“听闻这赌场老板很是怪异,他会帮我们吗?”

闻言,他稍稍凑近她,轻g唇角道:“他会的。”

“你就这么肯定?回头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少nv思之入神,至今她仍有些不相信他的判断。

两人出门可是未带一兵一卒,若是再出点什么事,她实在不确定眼前的这位身材瘦削、不够野兽一顿饭吃的青年真的有保护她的能力。

“阁下要跟我打配合。”

他回眸看了她一眼后,随即走到桌边坐下。

少nv在他身旁落座。

她不谙此道,现下只能听他的,不知这医生又在想什么?

一切按照早先制定好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二人赢下了一场又一场赌局。

第七场赌局结束时,赌场中呼呼啦啦地涌出一堆人,他们手持枪械瞄准少nv和换心乌贼。

倏尔,少nv将手中的扑克牌丢到桌上,抱x向后一靠,很是淡然地开口道:“又不是我们的赌场,炸掉算了。”

一旁的换心乌贼处变不惊,唇边始终挂着笑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般的神情,置身事外。

少nv抬眸,扫过众人,而后眯了眯眼道:“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

“就凭你也想见我们当家的?”

举枪的壮汉话音刚落,手臂上便多了一个洞。

“啊!”

他吃痛地扶住手臂,枪也丢到了一边。

“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那平静如水的蓝se眼瞳中燃起一丝火光,众人皆不由因她的傲睨万物的气场而呼x1一窒。

那几人甚至连端枪的手都有些颤抖。

“真是的,这样的水平也好意思出来丢人。”

少nv的嘲讽令这几人登时火冒三丈,其中有一人已无视了自家老板的命令,冲着他们开了数枪。

蓦地,她掀翻桌子,拉起换心乌贼躲到暗处。

“乌痪,你还好吗?”

少nv看了看他后,便攥紧了右手的枪。

“我没事,倒是阁下……”

他目光不禁停留在她左肩处,她适才为他挡了一枪,那里已渗出了点点殷红之se。

“不碍事,回去再说。”

不曾想两人还未来得及趁乱离开,便被赌场中的打手抓了个正着。

“那nv孩叫什么?”

帘幕后的老板望向少nv,似是对她很有兴趣。

“回老板,她是……”

手下颇为恭敬地为其解释。

老板点了点头,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还真是不错。”

好想看她坠入深渊时的样子。

半晌,老板从内室走了出来,缓缓道:“放他们离开。”

几人停止了缠斗,纷纷看向眼前人。

这老板看起来似乎十分年轻,外貌年龄应与乌痪相差无几。

少nv的心中顿时被不可言说的诡异填充得近乎溢出。

以他二人的能力也不足以威慑他、要他放人离开,这老板ga0什么名堂?

换心乌贼望向一边的少nv,却好似看透般并不作声。

“承蒙好意,再会。”

左肩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让少nv只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切离开。

老板似是注意到了她的肩伤,挽留似的开口道:“我这边有药,如若不嫌弃的话……”

“不劳挂心了。”

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再跟此人废话了,从刚才开始,她就烦躁的不行。

“乌痪,我们走。”

少nv不由分说地挽起换心乌贼的胳膊就往外走。

“是,阁下。”

他冲她露出一抹再寻常不过的微笑。

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老板唇边不禁扬起了一抹弧度。

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少nv咬了咬牙,左臂上的筋r0u仿佛要被撕裂开一般,扯得她生痛。

换心乌贼上好药后,从医用箱内取出绷带。

“不用那么忍耐也可以的,阁下。”他低声安慰道。

他的手法熟稔且温柔,并没有再给她增加新的疼痛。

少nv偏过头,很是疑惑地问道:“乌痪,怎么你……”

说起来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感到很奇怪了。

哪有心理医生随身携带注s器的。

他似乎早就知道她想问什么,未几露出抹恬淡的笑来。

“我也是外科医生,阁下。”

返回青龙会后,少nv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直到有一封未署名的信寄了过来。

是谁寄信给她呢?还是如此复古的方式。

少nv边想边割开了封口的火漆。

她打开信纸,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须臾,她点燃信件,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会b较好。

几日后,她寻了个他不在的时间,悄悄出了门。

如果只是单纯的致歉宴倒也没什么,可要她一人前去,就有些图穷匕见了。

看起来想要她人头的买家还不少呢。

原本她也不想如此草率行事,可是他也会有危险什么的——

区区一个赌场老板当真能一手遮天?

少nv思索了一路,最终停在了赌场大门前。

见贵客到来,立即有一名身着黑衣、侍卫模样的人,上前几步,很是恭敬地行礼道:“小姐,我们当家的有请。”

“有劳了。”

少nv微微颔首,随这几人入了门。

大厅内流光溢彩,灯烛辉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宴请什么样的国宾。

“陈老板还真是大手笔。”

少nv浅笑微颦,有些yyan怪气。

陈乾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而后伸手邀请道:“伊姑娘请坐。”

少nv遂不再多言,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是时,她环顾四周,疑惑不解似的开口道:“怎么不见昨日那位……”

陈乾心领神会,自知她说的是那名因她而手臂负伤的青年。

“他不懂规矩,被我开除了。”

少nv不禁喃喃自语道:“开除……”

黑道的开除……莫不是此人已经——

“不谈这些了,伊姑娘请用。”

陈乾岔开话题,他手下们分别为他二人斟了酒。

少nv盯着酒杯看了好半天,都未饮下其中的香槟。

以他的手段要除掉她,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他应该不会做这么麻烦的事。

可少nv还是有些不相信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b那个笑面心理医生还不可信。

看她有所顾忌,陈乾瞟了一眼手下。

“失礼了,小姐。”

少nv身边的青年拿起酒杯浅酌了一口。

见他确实无事,她这才放心下来。

然而少nv只用了一点点的餐,喝了少许的酒。

山珍海味并没有令她迷失这茫茫烟火气中。

“陈老板,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个。”

少nv指节轻扣,眼中流露出些许厌烦。

“伊姑娘别着急,我会告诉你的。”

陈乾拍了拍手,侍者们快步走了过来并g脆利落地整理出了光洁的桌面。

“只要你能赢了我……”

少nv垂眸,陷入了沉思。

她不擅赌博,如果输了的话,岂不是白来一趟?

好不容易才找了个他不在的时间出门。

半晌,陈乾夹紧指间的扑克,催促道:“怎么样?伊姑娘。”

“好,我应战就是了。”

少nv不再纠结,她调整好态势,换了副严肃的神情。

她凛然的表情好像圣nv一样。

如果让圣nv坠入无边的黑暗会怎么样呢?

还真是让人期待……

陈乾望着面前之人,想入非非。

少nv已有些腻烦,这老板真的是让她很不舒服。

现下她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回去。

少nv同陈乾赌了数局,都没能赢下他,但好在最后一局险胜。

“看在伊姑娘这么拼命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

陈乾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跟黑蝶有合作的。”

黑蝶……

就是那个袭击青龙会的黑帮?

原来他们之间一直暗通款曲。

少nv稍稍握拳,似是有些愠怒。

“伊姑娘好像很生气?”

陈乾本想出言化解这尴尬的气氛,却未曾想将空气搅得更加焦灼了。

“陈老板还真是不善言谈。”

啪,少nv捏碎了手中的杯子,鲜红的颜se缓缓滴落下来,残片嵌入了她的血r0u之中。

见状,陈乾举起双手,投降认输道:“别激动,伊姑娘,我不过只是想跟你谈生意而已。”

“我跟阁下并没有什么生意可谈。”

少nv抱x向后一靠,一副完全不想听他废话的样子。

陈乾仍不甘心地si缠烂打道:“别这么说,还是有的,b如你可以离开青龙会,来我的赌场。”

“这算是公开挖人吗?”

少nv轻舒一口气,佯装为难道:“我家的那个心理医生要是知道的话,可是会生气的。”

“跟我在一起,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陈乾看了看身旁的打手,似是准备b少nv就范。

“难得你好意,伊某心领了。”

少nv一边说着些口是心非的话,一边解开保险栓。

前几日的伤还没有痊愈,不知能不能顺利离开。

“如果我要强留你呢?”

陈乾话音刚落,便有一声枪响划破空寂。

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枪击中了,子弹穿过额头,留下深凹的弹痕。

“强人所难可不太好啊,阁下。”

换心乌贼唇边扬起抹颇为淡然的弧度,他徐徐迈步走了过来,随即将少nv护在怀中。

俄顷,他挑了挑眉,道:“她可是我的患者。”

然而地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t已无法再同他对话。

众人也都因这突如其来而惊惧不已。

她竟然连他何时出现的都不知道。

“乌痪……”

少nv抬眸,同他对视了片晌。

他挑衅的视线里带着几许威胁的意味。

少nv的身子下意识地颤抖了几分。

他难道是在责怪她悄悄出来没有告诉他?

那双刻有“w”花纹的翠se眼眸扫过在场众人,深邃冰寒的目光中除了蛊惑还透着一丝杀意。

而那眼神则像是在说“还有谁不服”?

大家皆不由被这笑里藏刀的医生吓到了,后退了几步。

“我们该回去了,阁下。”

换心乌贼绅士地伸出右手。

“嗯。”

少nv将手放在他手上,二人就这样牵手走远了。

他们刚离开片刻,便有一群穿黑衣服的人迅速敏捷地包围了赌场。

“记得善后。”

这是医生给他们下达的指令。

少nv一路上战战兢兢,有些不敢看向身边人。

总感觉今日的他似乎散发着恶魔气场,b起平日要更加的难以揣度。

未几,他好似故意调侃般地发问道:“阁下怎么一直看着我?”

少nv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问出了令她困惑的事。

“你该不会要把他们都抓去实验改造吧?”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意识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引导她去发现那缺失的记忆。

闻言,换心乌贼若有所思地回了句。

“如果他们可以的话。”

几日前,青龙会内部出了个不小的乱子。

一支小队离经叛道,携带部分武器装备投靠了其他帮会。

换心乌贼同少nv对视了一眼后,道:“阁下,我们去看看。”

“嗯。”

她微微颔首,应和了一声。

不消片刻,二人便来到了武器库门前。

空中飘散着尘土沙砾,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大门早已被破坏,重金属混合着一gug热的风卷入了少nv的肺腑。

俄顷,她正yu抬腿之时,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方才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待尘雾消散开来,她这才看清面前。

四下尽是身着黑衣的尸t,他们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痕。

少nv伏下身,细细查看那些尸t。

到底有多大的仇怨,要把人打成马蜂窝。

她敛了敛眉,指节攥得噼里啪啦直响。

“阁下,你看这里。”

不远处传来了他磁x低沉的嗓音,少nv闻声而至。

她瞥了一眼面前,货架上的武器全都不见了踪影。

“这也太过分了。”

少nv极力克制着要在他身前爆发的冲动。

本以为此事会告一段落,然而三天后,她又接到了一个令她炸裂的消息。

七星帮公开挑衅他们,派人抢了赌场,并杀了他们的人。

少nv手中的纸被她握得发皱,她眉间微蹙,好像一座会随时喷发的火山。

半小时后,她随换心乌贼去了赌场,那里已然易主。

还有不少打手正在忙着清理现场。

“乌痪。”

少nv抱x,眼中流露出再明显不过的杀意。

“什么?阁下。”

身旁的他唇边虽是没了往日的笑容,却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人已经踩到我头上了。”

少nv连声音似是满溢出了怒意。

“冷静点阁下。”

他伸手扯住她,他那冰冷的五指让她逐渐平静了下来。

现下他们没带任何人手,确实不该如此冲动。

这几日的事已让少nv焦头烂额了,她yu寻换心乌贼,同他商讨下一步的行动,然而刚坐下没一会儿,便听到了微弱的sheny1n声。

她起身走出门外,一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看起来气若游丝,不知还能不能活下去。

少nv伸手去扶他,却0了一手鲜红。

明yan的颜se在她掌间氤氲开来,她的jg神竟也随着这血流变得恍惚起来。

……

她轻轻翻过那人的身t,才发现他腹部中了数刀,并且刀刀直冲要害。

是谁出手这么残忍?

“是什么人?”

少nv压低声音,已有些许愠怒。

他勉强抓住少nv递来的手,凭着仅剩的最后几口气道:“是……是七星帮……”

“又是他们。”

少nv皱了皱眉,心中的怒火似是愈发难以消散。

她还没上门去找他们麻烦,这些人却是都坐不住了。

她草草吩咐了一下其他人后,便离开了这里。

嘭,大厅的门被一脚踢开。

少nv拍桌,近乎怒不可遏道:“乌痪,给我灭了他们。”

这事要是没个分辨,青龙会以后也都别再这里混了。

此时的她真的是被这个突起的帮会冲昏了头。

换心乌贼则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仍旧翘着腿,一副悠然闲适的模样。

“阁下不必动怒,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

随即一阵y冷的笑声弥散开来,甚至连少nv的怒意都屏退了几分。

是时,他轻按她的肩膀,俯下身,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会解决的。”

少nv刚想闪躲,便被他一手圈入怀中。

她抬眸对上那极具蛊惑的碧绿眼眸,莫名感到他有些不怒自威。

这个感觉不到情绪的心理医生会有这样如此明显的表露吗?还是说这也是他装出来的?

思索之际,他的唇已然落了下来。

熟悉的冰凉感侵入了她的口腔。

呼x1间的纠缠虽不至于让她昏厥,却也软软绵绵的,仿佛坠入巨大的糖果中馨香而又甘甜。

“等我回来,阁下。”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他便消失了在大厅。

“……”

这医生又在卖什么关子?

少nv望着他的背影,不由腹诽起来。

之后的数日,少nv把整个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换心乌贼。

手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医生难道人间蒸发了?

“真是稀罕事天天有……”

少nv望着纸上的文字,思之出神。

他不在的话,自己一人也无法制定端掉七星帮的计划。

最重要的是——

她在他不在的时候行动了的话,她不清楚这医生会有什么反应。

他虽不至于y晴不定,但她隐约感觉到这个时时含笑的医生内里实际隐藏着一gu无法言说的疯狂。

今夜一如既往,少nv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失忆的痛感似乎逐渐离她远去,但要取回残缺的部分还很漫长。

翌日,和煦的光拂过窗棂,撒在少nv的脸上,化作几道奇妙的光影。

她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他竟坐在自己的床边。

未几,她r0u了r0u眼,刚苏醒的她仍有些看不真切。

“嗯?乌痪你回来啦?”

换心乌贼笑而不语,他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一脸温柔地注视着她。

中午二人在花园对饮时,少nv不禁开口询问道:“你这几日去哪儿了?哪里都找不到你。”

闻言,他露出一抹轻笑。

“秘密。”

自他回来后,青龙会一如往常,只是再也没传出任何背叛的消息了。

“嗯?”

少nv有些意外地看向pad上的新闻。

一大早就看到这样的消息,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心。

七星帮被不知名的帮会袭击,全帮上下几千余人尽数被灭,连帮会总部都被付之一炬,至今仍不知是何人所为。

然而少nv却好似看透般,对着身边人笑道:“你还真是大手笔啊。”

他左手托腮,挑了挑眉。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阁下的。”

少nv摊手,些许无奈道:“你这话还真是没什么说服力。”

说罢,她直起身,不由朝他的方向靠了靠。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换心乌贼放下书,唇边扬起很是意味深长的弧度。

少nv本以为做黑道大小姐就可以躺平摆大烂,然而——

“是什么人寄来的?”

她话语里似是都满溢出了无奈。

换心乌贼并不作答,而是直接将信递给了少nv。

她举起信纸,扫过上面的文字。

倏尔,少nv从椅子上坐直,早先的惬意已然消失不见。

半晌,她略显无奈地舒了口气道:“黑道怎么那么多事,三天两头都不得个清净。”

换心乌贼却在此时将问题抛给了眼前人。

“怎么办?阁下。”

少nv缓缓起身,笑了笑道:“自然是接招了。”

一小时左右,二人稍作休憩后,便带了些轻巧的武器和几个护卫出了门。

说到底黑道不就是谁的拳头大谁更有影响力谁更能稳坐江山。

他们突然寄挑衅的信件来恐怕不单单是地盘被占了的缘故。

对决也很难说是绝对公平,她还是留点心会b较好。

少nv思索之际,众人来到了和胜堂门前。

“阁下。”

她下意识地偏头看向他。

“我们到了。”

他微微扬起唇角,右手托腮,望着门口的守卫,若有所思。

少nv眯了眯眼,有些不善道:“你们当家的呢?”

不曾想门口那几个身着西服的高大男人都对她很是不敬,其中一人开口警告道:“你是什么人?没事的话就赶紧——”

不料那人话音未落,身上便多出了一个弹痕。

“我避开要害了,阁下不必担心。”

换心乌贼轻轻拭了拭枪,露出称得上是诡异的笑容。

少nv垂眸,轻舒一口气。

那个受伤的人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到底变成这样了。

忽而,乒乒乓乓,弹壳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门口那些架枪的守卫还没反应过来时,皆中弹倒地。

两人随后堂堂正正地从大门走了进去。

这个心理医生今日怎么如此招摇?

少nv还是忍不住吐槽他。

刚入正堂,便有几个黑西服的人涌了过来,将他们围了起来。

换心乌贼浅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他身边的少nv不徐不疾地ch0u出怀中的信件。

“你们应该认识这个吧?”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信纸中央的赤红的图案。

那几人的眼瞳皆不由放大了一瞬,而后识趣地让开了路。

少nv旁若无人地走到桌边坐下,换心乌贼则像护花使者一样,紧紧跟在她身后。

“你们当家的呢?不会是不敢应战吧?”

少nv双手交叉,很是乖巧地眨了眨眼。

然而这姿态在他们看来,也如嘲讽一般。

那些人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敢上前。

“伊姑娘还真是说笑了。”

癸木人未到声先到,低沉的嗓音间透着些许不可一世。

几分后,他带着一众人来到了大厅。

“这信是你寄的吗?”

少nv举起右手中有些发皱的纸,气场丝毫不输对面那个b她高大数倍的男子。

“是我,那又怎么样?”

癸木俯视着她,语气间流露出了再明显不过的厌烦。

“青龙会与和胜堂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给我下战书了?”

少nv一手扶桌,缓缓起身,水蓝se的眼眸中燃起了一丝火焰。

癸木挥了挥手,道:“没那么麻烦,你们只要一对一能打赢我,我从此就不再找青龙会的霉头。”

少nv抬头,同身边人对视了一眼。

他面含微笑地点了点头。

这医生今日居然这么安静,着实有些反常。

少nv不再理会他,而是反问道:“此话当真?”

“我说的话当然是真的。”

癸木虽带着些狂气,却也十分直率,看他的眼睛,也不像是在说谎。

“好,一言为定。”

少nv不假思索地应下了要求。

“爽快。”

癸木拍了拍手,随即领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演武场。

“说吧,谁先上?”

癸木站在擂台正中,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换心乌贼刚想出头,便被少nv按住了左手。

她摇了摇头,示意他按兵不动。

见状,他低声轻唤道:“阁下……”

少nv倾身靠了过来,离他更近了些。

“你见过外科医生打前锋吗?”

换心乌贼闻言,不禁露出一抹轻笑。

少时,他故意拖长音道:“如果阁下喜欢的话——”

他抬眸望向她,眼中似是盈满了轻松的笑意。

“也不是不可以。”

装模作样。

少nv转身轻哼一声,不再理他。

“谁先上?”

癸木碰碰了拳,似是已有些焦躁。

“既然如此——”

少nv脱下外衣,随手一丢,刚好扔到了换心乌贼的怀里。

黑se背心下的腹肌若隐若现,g勒出那完美的曲线,看似娇小玲珑的她却意外有r0u。

癸木有些漫不经心,他实在看不出这样瘦弱单薄的nv孩要如何战胜t重是她一倍以上的成年男x。

他一手背于身后,只伸出了右手,似是有些轻视面前的这位少nv。

“哼。”

她几个箭步,迅疾冲上前,一拳直冲他的眉心而来。

意料外的动作令癸木吃惊了数秒,他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速度,癸木条件反sx地后退,有些没能站稳。

少nv旋身,扫出一腿。

癸木撑地借力,避开了那一击。

方才险些着了她的道。

这小姑娘原来这么厉害吗?

少nv松了松筋骨,仅仅是热身也让她逐渐找回了一些感觉。

看起来她并不是病弱nv主的人设。

一旁的换心乌贼托腮,脸上始终挂着欣赏的笑。

即使失去了部分记忆,她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匹敌的对手。

少nv四两拨千斤,轻松化解了癸木那猛烈的攻势。

未几,她由拳化掌,掰过他的手腕,将他重重推了出去。

这丫头居然还会太极拳。

癸木重整态势,神情严肃了几分。

他也没想到这场战斗会如此棘手。

少nv踢向癸木的额头,他抬起左臂格挡时,一时疏忽,腹部挨了她一记重拳。

她并未错过这片刻的机会,恍若疾风,又一次现身于他面前。

毫不留情落下的拳脚令他难以招架,他翻滚着身t,逃开她近乎招招致命的攻击。

既而,她撩起刘海,奚落道:“看来和胜堂的大当家也不怎么样嘛。”

癸木见她这样说,顿时怒火中烧。

他不顾伤势,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像头发狂的野兽一般,咆哮着直奔少nv而来。

嘭,脑壳和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被她按住了脑袋,乍时一阵酸麻伴随着钻心的痛感淹没了他的身t。

少nv望着鼻青脸肿的癸木,叹了口气道:“光有气势是不够的,大当家。”

他挣扎着想要再次站起身,可力气不知去了哪里。

此刻的癸木感觉浑身都软软绵绵的,好像自己变成了软t动物。

她做了什么?

癸木拼命看向她,粗声开口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少nv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

过了许久,她才吐出几个字来。

“成王败寇,大当家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等一等!”

一个年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众人皆不由回头望向他。

来人正是癸木的弟弟苍羽。

“阁下有何见教?”

她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年,他看起来很年轻,长相与哥哥癸木相b,算不得不出众,身材有些瘦削。

“苍羽,愿赌服输。”

癸木不是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

“我要跟你再b一场。”苍羽不甘示弱道。

“苍羽!”

癸木刚想拦下他,奈何他现在只要稍稍动一动胳膊,肌r0u撕裂的痛感就会传遍神经。

少nv三两步来到换心乌贼身旁,准备同他商议对策。

“阁下还撑得住吗?”

他轻g唇角,如往常那般,露出戏谑似的笑容。

少nv扬起下颚,很是自傲道:“当然没问题。”

见她这样说,他不再多言。

“你要跟我b什么?”

少nv虽不怯阵,却也有些不安。

她毕竟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她隐约感觉她也失去了一部分能力。

不清楚会不会影响到她武力的发挥。

观众席的换心乌贼仍是一副兴致满满的样子。

“我要跟你b武器。”

苍羽虽有些年幼,却也十分固执,癸木自知劝不住他,也只能由他去了。

而且他很想见识一下她的手段。

“好。”

少nv跟苍羽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了武器仓库。

和胜堂的武器库亦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屋内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冷兵器。

少nv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一把长枪上。

若是选其他的武器,这个看似羸弱的少年很可能会经不住而一命呜呼,因此她挑了武行里最轻的兵器。

她只是想尽量和平解决,他们目前并未跟和胜堂撕破脸皮。

三刻钟左右,她再次回到了演武场中。

“你今年多大了?”

少nv轻挥长枪,似是在试手感。

“十七。”

苍羽握紧双刀,蓄势待发。

“那你可别说我倚老卖老。”

少nv话音刚落,便挥枪冲了过来。

“自然不会。”

苍羽架起双刀接下一击,却还是被她那gu巨力震得手抖了几下。

好重的枪。

苍羽右手挥刀佯攻,左手直b少nv的名门。

她横过长枪,挡下右手的刀,向后空翻。

空中飘散着一缕苍羽方才砍下的褐se发丝。

这孩子下手还真是没个轻重。

须臾,少nv一枪架住他的双刀,她左手一掌击退他,恐伤了苍羽,她只用了六成力,可他还是因惯x飞出了五尺多远。

远处的癸木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

这样一边倒的战局没有任何的悬念。

苍羽同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少nv侧身躲开他的刀,同时转了转手中的枪。

那长枪宛若灵蛇一般,蜿蜒起伏,b向苍羽的咽喉。

苍羽慌忙后退,堪堪避开。

她招式新奇诡异,变化多端,是他从未见过的。

十回合后,苍羽已处于下风,之前他拼尽全力还能勉强同她持平。

叮咣,武器碰撞发出不和谐的音调。

少nv的枪架在了苍羽的脖子上,枪尖离脖颈不足一毫米。

他额头上溢出了星星点点的冷汗,他虽也是久经沙场,可这出枪的凌厉还是震慑到了他。

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

癸木拉着苍羽,一同抱拳行礼。

“伊姑娘,我二人输得心服口服。”

“记得你的承诺。”

少nv头也不回地跟换心乌贼离开了和胜堂。

他瞥了一眼远处的高楼,很是淡然地笑了笑。

看来计划是用不上了。

“嗯?刚才对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反光?”少nv歪过头,很是不解道。

“阁下多心了。”

四目相对,她竟看不出那恶魔般的蛊惑的碧绿瞳孔深处究竟潜藏着什么秘密。

大获全胜的二人回到青龙会,大家皆欢欣不已地为其庆祝。

深夜,忙碌了一日的少nv终于能卧床休息了。

她0了0左肩,痛感随之而来。

还是有点痛。

“阁下辛苦了。”

他端着托盘,敲开了少nv的房门。

一gu熟悉的茶香登时蔓延开来。

俄而,她撒娇似的扯住他的白大褂,小声唤起他的名字。

“乌痪。”

“怎么了?阁下。”

换心乌贼望向床上的少nv。

她视线迷离恍惚,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过了很久,她开口道:“我下次再也不要t力劳动了。”

“怎么了?阁下。”

换心乌贼放下笔,抬头望向少nv,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她挥了挥手,当即否认道:“不,没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最近这个心理医生的态度十分反常,好像哪里跟平常不太一样了。

难道说——

少nv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是否像她看到的那样真实。

一日,她趁他不在会中时,偷偷溜出了门。

街边人行se匆匆,忙忙碌碌,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少nv穿过小巷,朝图书馆的方向去了。

不想她刚刚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身后的那条街上。

他一手托腮,远远地观望着她。

他自然知晓她暗中调查之事,但他对这一切也不过是一笑了之,似是并不打算戳破这件事。

三刻钟后,少nv停在了图书馆门前。

这里看起来非常气派,碧瓦朱甍,错落有致,那奢华的建筑风格甚至有些不太像是典藏图书之地所该有的布置。

少nv径直步上台阶。

记忆就像连续不断的螺旋,层层盘绕,却始终没有终点。

此时的她仿佛误入了一个巨大的荆棘迷g0ng中,稍微走错一步,便是覆水难收。

图书馆内熙熙攘攘,少nv穿过人流,来到书架旁。

上面堆放的皆是些市面上能看到的寻常书籍,她近乎下意识地停留在了烹饪书籍的专区。

未几,少nvch0u出一本书,端看了起来。

这些烹饪知识,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此阅览速度也要快上很多。

在翻看了数十本书之后,少nv打开了一本封面颇为新奇的古书。

她慢慢翻开了那有些泛h的书页。

书中记载了有关食魂仙乡的部分内容。

恍惚之间,她脑中那零星的记忆碎片被不知名的声音唤起。

“呃……”

少nv手扶额头,强忍着疼痛,翻向了下一页。

然而那里的书页却不知被什么人撕去了。

“看来是不想让我知道啊……”

少nv合上书,倒也没有很失落,转身走出了大门。

她漫无目的在街上徘徊,宛如找不到归宿的游魂,飘忽不定。

直到一家jg巧别致的店铺映入她那水蓝se的瞳眸里。

虽是坐落在街边,有些不拘小节,但她却意外感觉这店老板是个对烹饪颇有建树的厨艺大师。

少nv不假思索地走过去坐下。

“老板。”

“来啦。”

店老板闻声而至,他是一位身着黑衣的年轻男x,右眼的眼罩为他平添了几许fangdang不羁,他身上还悬有一条jg致的金se鲤鱼挂饰。

少nv不禁望着眼前人出神。

怎么总感觉他——

少nv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黑衣青年笑而不语。

少nv愈发不解,她同他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她会有种倾盖如故的感觉?

……

“要来点什么?”

青年右手握刀,冲着少nv笑了笑。

“我要……”

她随意点了些小食,打量起面前人来。

这黑金配se的装扮并不常见,他看上去也不是那样循规蹈矩的人,似是还佩戴着环首刀。

真是在奇怪的地方复古呢。

莫非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的刀法炉火纯青,厨艺更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确如那句话所言,高手在民间。

少nv竟有些看呆了,一时移不开视线。

几分后,她如愿以偿地品尝到了人间至味。

“嗯……!好bang!”

少nv不由发出赞叹。

“你喜欢就好。”

他翘起唇角,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

少nv又逗留了许久,直至日渐h昏,她才准备返回。

青年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推了回去。

“这顿算是我请你的。”

少nv垂眸,思索了良晌后,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青年脱口而出道,他唇边挂着随和的笑容,跟他本人同符合契,自由洒脱。

“只要你能跟我b拼一场厨艺。”

“我……”

少nv鲜有的腼腆了起来,这对她来说,也许有些难度。

青年似是看穿了她内心的纠结,他不紧不慢道:“这些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题。”

原本还在犹豫的少nv还是在青年的支持下握起了菜刀。

忽而,一阵电流传遍了她的神经,她脑中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唤醒了。

即使是失忆,她的肌r0u记忆还在。

正当少nv准备切菜时,一只沧凉的手覆了上来。

乍时一gu冰寒侵占了她的全身,她条件反s似的颤抖了几下。

来人注视着她,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阁下,我们该回去了。”

她抬眸同他对视,他含笑的眼眸中夹杂着一丝威胁,亦混合着些许强迫。

她果然查到了什么她不该知道的事吗?

这个医生有时会让她感到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

少nv偏过头,不再看向他。

换心乌贼施了一礼后,便朝着黑衣青年颔首致歉道:“失礼了,■■阁下。”

须臾,他拉过少nv的手,往反方向去了。

“乌痪。”

少nv的声音压得很低,不仔细听的话,很难觉察到。

“怎么了?阁下。”

他的笑一如既往的温柔,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见状,少nv不再言语,神se却显得更为凝重了。

半晌,她微微仰头望向他。

看他的样子,他似乎早就认识那名青年。

但是他为什么要对她有所隐瞒呢?

虽然仍是满腹困惑,但她还是同他回到了青龙会。

这件事必须再找个机会查清楚。

几日后,少nv依照记忆,再次找寻那家店铺时,却发现那条路的街边已然空无一物,就好像从一开始那里便什么都没有。

少nv呆呆地伫立在原地,凝视着虚空,若有所思。微风拂乱了她的发丝,但是她这次万分笃定,她的记忆没有出现任何偏差。

那青年和他的店铺一起消失在了这条街上。

既而,少nv脑中浮现出那个身着白大褂、无时无刻不在笑眯眯的医生身影。

“……难道说是他?”

未料他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阁下在找什么?”

少nv回过头,毫不留情地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他徐徐靠近她,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不是我做了什么,是阁下做了什么?”

遽然,她同他对上了目光。

这个男人的伪装深入骨髓,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我怎么……昨天……”

少nv扶着额头,艰难地坐起身。

宿醉的感觉仍围绕着她,不肯离去。

头好痛好晕,腹腔内亦不时卷起阵阵恶心。

她昨天不会又做什么难以言喻的事了吧。

依稀记得跟他去了宴会,教训了一个无赖,后面的事断断续续,很难记清。

顷然,她面前映入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端着红茶,驾轻就熟地穿过桌椅,在她的身边坐下。

“我昨天……?”

少nv微微低头,左手掩起半边脸。

换心乌贼g唇浅笑,带着几分恶意揶揄道:“阁下昨天还真是热情呢,抱着我不放手。”

“哈?!”

少nv忍不住叫出声来,她的大脑嗡嗡作响,一时难以思考。

什么?她抱着他?还不放手?

她怎么完全没有这部分记忆?

他真的没有在骗她吗?

……

少nv迟疑了片晌,此时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话语中的偷梁换柱。

未几,她抬头望向他,一旁的他娇羞得宛如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媳妇。

什么!?

她不会真的——

少nv摇了摇头,拼命甩掉脑中的胡思乱想。

这个医生多半还在戏弄她。

少nv强装镇定地饮下杯中红茶后,便不再言语了。

二人相视对坐了良晌,她还是第一次感觉静默是如此的难捱。

然而身边人却依旧是一副满面春风的模样。

见状,少nv不禁叹了口气。

她很清楚,他不过是故意要她难堪罢了。

“少主。”

黑衣侍从一手拿着盒子,很是恭敬。

“放在那里吧。”

少nv抬眸,笑靥如花。

侍从脸颊不由红了一瞬,而后退下了。

“嗯哼哼?”

少nv开心地打开纸盒。

今天她难得偷得半日闲,可以躺平摆烂,品尝刚送来的披萨。

半晌,少nv取出一块,正准备边看书边吃时,手中的披萨却忽然被人咬了一口。

“嗯……”

他轻轻嚼了嚼,似是在细细品味。

少nv看了看盒里剩下的那七块披萨,又看了看眼前这位光明正大偷吃的医生。

“我手里的更香?”

闻言,换心乌贼挑了挑眉,含笑不语。

倏然,他轻声唤道:“阁下。”

“嗯?”

少nv下意识地回过头,未料他俯身靠了过来,将她唇边所粘的酱料悉数t1an净。

而后,他笑着调侃道:“这里的更香。”

这男人——

少nv舒了口气,她已经逐渐开始习惯他了。

数分后,他右手托腮,神情少有的严肃道:“有件事我要告诉阁下。”

“什么事?”

少nv又拿起一块披萨,有些不以为意。

他将青龙会地盘遭人侵扰之事告知了她。

少nv似有若无的“哦”了一声,看起来十分平静。

“我拒绝加班,我们吃完再去。”

说罢,她将一块披萨塞到他手中。

见她这副模样,他不由垂眸,低笑出声。

少nv皱了皱眉,似是对他的言行有所不满。

但她嘴里已是塞得鼓鼓囊囊,此刻就是再说些什么,他也听不懂,她只得以夸张的神态来反抗。

不曾想他竟读懂了她的肢t语言,装模作样地点头应和道:“是是,阁下。”

这医生——

少nv指节攥得噼里啪啦直响。

在剿灭其他人之前,她更想暴揍眼前人一顿。

约0两刻钟左右,二人准备出门,前往事发地点。

“等等乌痪。”

少nv抬手,拦下身边正yu启动车子的换心乌贼。

“怎么了?阁下。”

他稍稍偏头,注视着她。

是时,她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们开敞篷车去。”

“遵命,阁下。”

他颇为绅士地行了一礼,唇边笑容不减。

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些非同寻常的事。

少nv边想边上了车。

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直至两人驶入百汇街口。

车疾驰而过的声响划破了空寂,他们身后不知何时涌出了不可胜纪的车辆。

深谙其道的她对于这些人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又不知是哪路黑道雇佣的杀手。”

少nv抱x,水se的眸中盈满了不屑。

“阁下还真是抢手呢。”

他故作失落,露出些许悲伤的神se。

“哼,你不也一样。”

少nv不甘示弱道,随即弯下腰,在车内翻找了起来。

须臾,她架起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那些车就是一通扫s。

那几辆车中有不少中弹倒下的人,弹壳叮叮咣咣地落了一地,与砰砰砰的机枪,混合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奏响了一曲狂乱的交响乐。

少nv左右躲闪,避开空中乱飞的子弹,那些人却仍是穷追不舍。

“真有够难缠的。”

她娴熟地更换弹夹,早知道就把加特林带来了,可是那东西实在是太沉了。

“乌痪,再开快一点。”

他脚下加重了些力道,唇边扬起一抹弧度。

“坐稳了阁下。”

车宛若流星般飞过天际,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流弹堪堪擦过他的额头和脸颊,亦在车身上留下数个弹孔,多人数的集火令少nv有些疲于应付。

“就这么想要我的命啊。”

她俯下身,继续在车内寻找杀伤力更大的武器。

俄顷,少nv扯下拉环,将手雷丢了出去。

乍时,震耳yu聋的爆炸声响彻耳畔,一gu热浪直冲云霄,疾驰中的他们竟也能感受得到那丝丝缕缕的灼热气流。

烧焦的味道于空中弥漫开来,漫天的火光随风起舞,四下恍若白昼,明暗交织间,化作一幅诡谲的图景。

“像烟花一样炸开了呢。”

少nv笑着又扔出了几个手雷。

那些车子急闪不过,已有不少人中了招。

换心乌贼趁此机会,加速驶离了此地。

“呼……”

少nv端着枪,转身坐了下来。

现下的她已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褐se的发丝也因汗ye而黏到了一起。

那狼狈的样子着实让身旁的他忍俊不禁。

少nv抿了抿唇,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到最后也没能开口。

一小时后,两人到达了目的地。

还好他提前布置好了一切,轻松歼灭了这伙亡命之徒,不然被迫战斗的她可能会更像山林里走出的野人。

不过在青龙会的这些人看来,他们的少主大概是个无坚不摧的怪物。

深夜,两个身影于灯光下若隐若现。

“嘶……”

少nv额头已然渗出了点点汗滴。

明明当时还没什么感觉,此时的左颊却像火烧一般痛。

“伤口经过消毒和包扎之后,还需要注意不要让它再次裂开。”

他和蔼的微笑让她感到一丝似曾相识。

以前是不是也有过同样的对话?

少nv抬起胳膊,望着那上面的绷带出神。

这个蝴蝶结到底是他的恶趣味还是——

“这是……?”

少nv挑开封口的火漆,取出信纸。

那是一封邀请函,看起来十分jg致,不过署名却不是她所熟识的人。

“乌痪,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少nv指着右下角那个奇怪的绿se图案问道。

换心乌贼接过信件,亦有些疑惑。

他似乎也不太清楚这个寄信人。

半晌,他带着几分无奈道:“阁下,我也不认识。”

“应该不是什么陷阱吧……”少nv喃喃自语道。

这个突然闯入她世界的神秘寄信人说要同青龙会合作,又预定好了酒店,邀请他们前去商议。

“怎么办阁下?”

换心乌贼放下茶杯,抬眸望向她。

“我们晚上去看看。”

少nv向后一仰,瘫进椅子里。

这几日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傍晚,二人来到了信上所说的地址。

少nv看了一眼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几分钟。

四下的建筑古se古香,颇有种水墨江南的韵味。

她抬头瞥了一眼墙边的小字。

“yan关路348号,应该就是这里了。”

若不是事先确认过,她真的很难相信这个寄信人会选在这般耸入云霄的朱阁之上。

此人究竟是——

身旁的换心乌贼g了g唇角,抱x注视着楼阁,并不做声。

刚一入门,一个慵懒清润的声音便透过重重帘幕遥遥传来。

“老板,让他们上来。”

少nv垂眸,不禁思之入神。

这声线怎么总觉得特别耳熟,可她又记不起在哪儿听到过。

“二位,请跟我来。”

老板很是恭敬地招呼两人上楼。

少nv同身边人对视了一眼后,缓步踏上台阶。

数分后,两人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那位合作人。

那人扶了扶帽檐,伸手道:“请坐。”

少nv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换心乌贼紧随其后,掀起衣摆,在她旁边落座。

“你!你是!”

少nv有些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

她总感觉这个身着黑衣头戴黑帽的生意人是她所熟识的人,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名字卡在喉咙处,难以顺利的叫出。

倏尔,她转身看向身边。

换心乌贼摇了摇头,颇为沮丧道:“真是遗憾,我跟这位阁下也是初次见面呢。”

也不知这医生所言是真是假。

少nv握拳,面se稍稍凝重了起来。

就在她迟疑的片晌,菜肴已悉数尽上。

“两位,请用。”

青年举起酒杯,有些漫不经心。

少nv不假思索地饮下了杯中酒,这gu似曾相识让她下意识认为面前之人并无恶意。

桌上这八珍玉食不由得让她垂涎。

不过他还真是不同以往那些人,光看这些珍馐美馔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传统意味锱铢必较的生意人。

为人也不似那般看不透内心的虚伪商人。

最主要是这熟悉感——

难道她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了吗?

少nv夹起盘中的菜,细细品尝了一番。

这道海鲜料理她格外熟知,可她却无法唤出这道菜名,一旁的换心乌贼望向她,神情显得有些微妙。

“你为什么会跟我谈生意?”

少nv同青年碰了碰杯,问出了盘旋心中已久的不解。

“我很中意你。”

青年握着那根看似颇为怪异的手杖,翠绿se的眼中流露出些许期待。

“你可是个经商奇才,怎么样?要不要做我的私人秘书?”

他身子前倾,同少nv挨得更近了些。

这一套组合拳打得她毫无招架之力,她竟有些难以应对这样的直球。

他突如其来的cha话为她解了围。

“我们今日不是要谈合作之事吗?阁下。”

换心乌贼翘起唇角,脸上始终挂着不失礼貌的浅笑。

见他岔开话题,青年也并未生气,那白皙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淡然处之的笑意。

“乌痪……”

她偏头看向他,轻声低语间带着几许无可奈何。

顷然,青年将一沓薄纸推到少nv身前,不紧不慢道:“这是一份合同,里面记录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内容。”

少nv翻开合同,仔细端详。

“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

青年话未说完,但已是不言自明,无需赘述。

是时,少nv心生一计,既是合同的话,想必应有甲方的姓名。

她边想边开始翻找起来,然而费了半天劲,浏览了数十页,她都没能在上面找到他的姓名。

少nv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怎么回事……”

青年见她忐忑不安,遂开口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少nv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即刻挥手否认。

“不不,没有。”

她g脆利落地签了字,而后很是欣喜地望向换心乌贼。

然而他却这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

不知何时,原本浅尝辄止的少nv却醉倒在了桌上。

“呼……呼……”

见她就这样睡着,他没有不解风情的唤醒她。

少nv睡了很久,直至h昏,她才睁开朦胧的双眼。

不过——

眼前的一切全都消失了,那个黑西服的青年不知去向,甚至连签好了的合同也都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

少nvx中的谜团越来越大,膨胀到近乎要撑开她的身t。

“乌痪,这到底是?”

她站起身,义正辞严地询问他方才发生了什么。

见状,换心乌贼黯然道:“虽然我也很想告诉阁下,但是我也不知道呢。”

他那目不转睛的样子让她难以辨明真伪。

有时她真是意外佩服这个医生的定力。

火烧眉毛都能稳如泰山。

既而,少nv打开木窗,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街上窥不见半个人影。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还是说,此时此刻的经历才是虚假的?

她感觉陷入了巨大的螺旋中,层层盘绕,无法逃脱。

少nv缓缓走下台阶,店内亦空无一人。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店老板也不见了。

俄顷,她掀起帘幕,呆呆地凝视着虚空。

什么都没有。

什么也没有。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

他一手托腮,伫立在她身后,若有所思。

“这里是……?”

少nv在一棵枫树下醒来,花瓣随风飘零,落至她的发丝间。

她徐徐直起身,眺望远处,自己似是身处于一片花海之中。

不远处一个白se的身影若隐若现。

须臾,那身影回眸,如玉的脸颊温柔得仿佛能溢出水来。

少nv手扶额头,忍耐着不时传来的针扎般痛感,慢慢靠近他。

“……你是?”

他渐渐转过身,她看到了他背后的白se翅膀。

少nv眼中闪过一丝熟谙的错愕。

少时,他甚是慈蔼地笑了笑,道:“少主,我的名字你最清楚不过了。”

“呃……”

破碎的记忆逐渐扭曲重组,恍如快进到了另一个维度里。

良久,少nv看向远处,对着本就空无一物的花海中央,发问道:“……我到底是谁?”

数日前,少nv来到了一家并不起眼的店面。

“陈先生。”

她推开门,对着不远处端坐在桌边的男子,嫣然一笑。

陈崧放下书,即刻挥手招呼道:“哦,是伊姑娘啊,快来快来。”

少nv步履轻盈,一gu欣喜之se溢于言表。

只是她还未落座,便开口谈了正事。

“上次跟陈先生约定的武器。”

“都准备好了。”陈崧很是平淡道。

少nv撩起鬓角,笑颜如花。

“那我过会儿差人来取。”

陈崧点了点头,应和了一句后,便起身去了后厅。

“伊姑娘稍待片刻。”

少nv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候他,其间她并未像那些不知礼的庸人一样乱碰他的东西。

几分后,陈崧端着一盘点心和咖啡走了过来。

“伊姑娘,请用。”

“那我就不客气了。”

少nv微笑着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

“陈先生这里的点心很bang呢。”

松香软糯,油而不腻,对于甜度的把握也颇为适中。

“伊姑娘喜欢就好。”

陈崧唇边亦扬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他并没有b她大很多,但是却给人一种长者的安心,身上除了军火气外,还带着些许意气风发。

据传闻讲,他是整个都市内最大同时也是最年轻的军火商。

欢谈时的少nv并不知道,这会是她最后一次在他这里喝茶。

一星期后,少nv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是红枫会的,说是请我们前去参观。”

她将信递给换心乌贼后,便双手向前直接瘫倒在了桌上,很是颓废萎靡。

“阁下不想去?”

少nv抬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洞察人心。

这心理医生也算得上是实至名归了。

“总感觉……”

少nv流露出些许不安的神情,个中意味不言自明。

见状,他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安抚道:“放轻松,阁下。”

良久,少nv蹙了蹙眉,很不情愿地离开了桌子。

“好吧,我去就是了。”

这黑道大小姐的身份还真是诸多不便,如此暗藏杀机的邀请,她也不能推拒。

到目前为止没沾能到一丁点儿优势不说,她怎么反倒成了青龙会的打工仔?三天两头都要去处理事情。

虽然少nv还没有恢复全部记忆,但她隐约感觉她以前也是这般累si累活,无甚差别。

稍作休憩后,她同他出了门。

红枫会距离他们所在地并不是那么远,因此二人也只是带了些护卫,徒步前去。

红枫会的大当家杜若,早早便站在了门口,见一行人过来,便立即伸手招呼道:“几位快请进。”

少nv瞥了一眼身旁人,他眯了眯眼瞳。

她读懂了那片苍翠眸中隐含的深意。

俄顷,她松开了紧握的右手,继续默不作声地跟在杜若身后。

堂堂黑道当家居然亲自赶到门口来迎接他们,不知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然而刚一入门,少nv就感觉到了寒彻入骨的敌意。

空气中充斥着剑拔弩张的焦灼气息。

须臾,她抬起头,看到了楼上的狙击手。

怪不得从刚才开始就感觉有几道非常诡异的视线注视着他们。

二楼其他人的目光也颇为不善,少nv不以为然。

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愚蠢家伙。

半晌,少nv转过身,冲着杜若,g起唇角。

“一个优秀的猎手首先应该学会隐藏自己,至少在掩袭猎物之前,不该被发现。”

未几,她稍稍向前几步,笑道:“你说对吗?大当家。”

杜若显然听懂了她明里暗里的讽刺之意,他挥了挥手,示意那几名不识时务的年轻成员退下。

少时,他谄媚地笑了笑,道:“下人不懂规矩,让小姐见笑了。”

忽而,少nv停下脚步,缓缓b近杜若。

她唇边笑意不减,口中却吐出令人惊骇的话语。

“我的命就那么值钱吗?”

杜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质问吓了一跳,不觉间,额头竟溢出了星星点点的汗滴。

既而,少nv收起那威胁般的面容,歪着脑袋,故作不解道:“开玩笑的,大当家的那么紧张做什么?莫不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

“小姐真是说笑了。”

杜若连忙岔开话题。

一旁的换心乌贼却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不禁低笑出声。

“现在的阁下跟我一样。”

“要你管。”

少nv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了几句,似是十分不满。

不过说起来,她的行事作风还真是越来越像这个医生了。

蓦然,少nv脑中卷起一阵狂烈的风暴,心中的另一个自己正拼命地摇着头否认道:“我才不要变得跟那个毫无下限的男人一样。”

杜若引着他们将红枫会大大小小的地方,转了个遍。

这一路上虽是危机四伏,他却也没有表露出明显的杀意。

然而,穿过前面,步入正厅时,少nv突然后退了一步。

嘭,一具残破的尸t从楼上跌落下来。

险些被砸到。

少nv定睛看向那具尸t。

那是一具男尸,身上的弹孔多到数不清,身上似是还中了数十刀。

此人是——

少nv上前几步,翻过他的身t。

乍时,她的内心被无以名状的惊惧填满,并随之化作了一簇簇愤怒的火焰。

面前这具尸t正是同她有合作的军火商老板陈崧。

少nv微微握拳,神se自若,这种无声的恫吓似乎并没有吓到她。

她同换心乌贼对视了一眼后,不紧不慢道:“大当家这是什么意思啊?”

谈吐间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是手下ga0错了,真的是……”

杜若登时大怒,声se俱厉地呵斥着楼上的打手退开,尽量装出一副平静自然的样子。

少nv敛眉,静谧的水se眼眸中盈满杀意。

“大当家,你们不想也跟七星帮一样吧?”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变了脸se。

原来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七星帮是si在了青龙会手上。

杜若言无l次地致歉解释道:“不不,你听我说,伊姑娘,这真的是误会。”

砰砰的几声枪响划开空气,紧接着他的右臂上就多了数个弹孔。

火药炸裂开的痛感陡然导向杜若的神经,他还未来得做出反应,便被少nv以枪抵住了额头。

“你也配叫我‘伊姑娘’。”

周围人刚想冲过来,但一看到少nv那凌厉的眼神时,都怔在了原地。

现下老大在她手上,他们就是再厉害,也不敢轻举妄动。

少nv不屑地轻哼一声,手下加重了些力道。

“让他们退下。”

“是是。”

杜若频频点头附和。

是时,他冲着远处大声喊道:“还不快退下!”

没奈何的打手们只得遵从命令,他们还没有疯狂到拿自家老大的x命去做赌注。

直至傍晚,这场硝烟弥漫的争斗才结束。

少nv返回青龙会时,顺便带回了陈崧的尸身。

寂静的荒原上,不时刮起阵阵凄冷的风,四下一派愁云惨雾的景象。

她叹了口气,为他阖上了眼睛。

“对不起,陈先生……”

少nv的声音近乎微不可闻,她身后一如既往地伫立着那个灰蓝se的身影。

顷然,他瞥向天空,别有深意地g了g唇角。

几日后的一天。

“你看看这个,阁下。”

他毫不避讳地将手机递给少nv。

她疑惑不解地接过手机。

头条显示的新闻是——红枫会的大当家杜若毒发身亡,至今仍不知凶手是谁。

难道说——

少nv托腮,思索了片刻。

今日的她又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奇怪信件。

“喝茶……”

少nv喃喃自语道,随即向后一仰,将信丢到了桌上。

虽是万分迷惑,但她还是赶往了信上所说的地点。

刚一推开门,桌边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便冲她招了招手。

此人正是那个已经“si”去了的军火商。

见她还是一脸严肃,陈崧忍不住调侃道:“怎么见到我跟看见鬼一样?”

他徐徐抬眸,如往常那般笑逐颜开。

那笑容竟与她记忆中的那个身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相重合。

这感觉——

莫名让她想到某个不正经的外科医生。

那日镜中的少nv对她说过的话,始终萦绕在脑中,挥之不去。

她越来越怀疑自己的身份以及眼前这位奇异古怪的心理医生。

她时常感觉她是被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引导和指示去做。

少nv缓缓放下茶杯,暗自做出一个决定。

几日后的一天,一个快如疾风的身影溜进了厨房。

她环顾四周,映入眼中的烹饪器具让她感到莫名熟悉。

虽然平日里他并未禁止她进入,可她还是感觉,他在有意无意间,要她避开这里。

半晌,少nv取出架子上的菜刀,细细端详了一番。

“到底是怕我发现什么呢?”

从以前她就感到非常奇怪了,她对食材的敏感度实在是超出常人太多了,甚至有些东西只需她轻轻一嗅,便是昭然若揭。

难道她的真实身份与厨房有关?

既而,少nv又确认了一眼周围。

今日无人当班,又存有部分食材。

“不如……”

少nv转身走进仓库,挑了些海鲜和r0u类,开始料理。

她轻松取出墨袋,剔除软骨。

少nv的动作明快连贯,无论是刀功,还是颠勺走锅,她都一气呵成,流畅到仿佛这就是她的本业。

两刻钟后,她凭借着模糊的记忆,还原了一道以墨鱼、虾仁为主料的传统名菜。

少nv拿起筷子浅尝了一口,而后摇了摇头,面se不由凝重起来。

并非是她自视过高,就厨艺来讲,这样的味道大概不是寻常厨师能够企及的高度。

还有这道菜,她明明十分熟悉,却唤不出它的名字,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碍她回想起那所不为人知的过去。

这里的人一直称呼她为少主,可她究竟是不是青龙会的少主……

想至此处,少nv不觉捏断了竹筷。

或许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黑道的大小姐。

“你终于发现了,我的确是食魂——■■■■。”

“我告知你并不是为了祈求无用的可怜或是谅解,而是想提醒阁下,只是这样,我是无法消亡的,这一点你b谁都清楚。”

“哪怕将第二颗心脏换掉,我也会为了我的理想卷土重来。”

“■■,如果你给我还能思考的机会,我就会永远存在。”

“看——我成为了第一个被你亲手的食魂。”

“■■阁下,我终于把你变成了……像我一样的坏人。”

少nv慌忙丢掉筷子,手扶额头,轻咬下唇,一副痛苦的模样。

这声音好熟悉,难道是——

失落的记忆疯狂涌入她的脑中,近乎要将她撑爆挤碎。

“呃……他到底是……”

恰好赶回会中的换心乌贼刚好看到了独自一人在旁发愣的少nv。

是时,他从身后抱住了她,安抚似的0了0她的脑袋。

“乌痪……”

她抬头望向他,那“w”形的青葱瞳眸满是温存。

“走吧,阁下。”

她不假思索地将手放到他的手心,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回走。

他又陪她待了好一会儿,待她jg神稳定后,他道了句“阁下好好休息”,便离开了她的房间。

少nv注视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知道些什么呢?

他又是谁呢?

食魂又是什么?

左右也想不出答案的少nv便不再去想了。

不过,她隐约感觉自己距离“真实”越来越近了。

话别少nv后,他又回到了厨房。

少时,他轻轻夹起墨鱼腹中的虾仁。

“嗯……”

碧绿se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讶,俄顷,他唇边扬起一抹弧度。

没想到在这样情况下,她还能还原这道菜。

“该说真不愧是食神阁下吗?”

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并未有他人听到,四下安静得人发慌。

须臾,一缕清风拂过,微微卷起他那灰蓝se的发丝。

“请,阁下。”

他为她倒了一杯茶,而后举杯浅酌了一小口。

今夜两人在园内对饮,她本不想接受他的邀请,但看他那副锲而不舍的样子,还是应下了他的请求。

未几,少nv不时抬眸,朝他投去目光。

他许是早就知道了她心中的烦闷,不然也不会请她喝茶。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他不禁出言调侃道:“阁下是在暗送秋波吗?”

“别戏弄我啊。”

少nvr0u了r0u手,神se有些局促,还未饮下几杯,两颊却是爬满了红晕。

“阁下还真可ai呢。”他似笑非笑道。

“乌痪……”

她柔媚的嗓音透着一丝娇嗔。

调笑间,她那白里透红的小脸越发撩人了。

少顷,他仿若看穿她内心似的开口道:“阁下要聊聊吗?”

少nv不语,又饮下了少许。

这茶倒是让人有种两腋生风,似通仙灵之感。

俄而,她双手交叠,抬起头,很是严肃地凝望着他。

“我还是那个问题,我到底是谁?”

面对她如此直白的询问,他倒也并不慌张,而是笑着劝慰道:“有些事情需要时间,阁下不必c之过急。”

闻言,少nv攥紧右手,露出再明显不过的愠怒。

这医生——

只要一谈及她的身份,他不是缄口不言,就是避重就轻地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少nv蹙了蹙眉,顿觉一阵无名之火窜上心头。

从他口中说出那几个字就这么难吗?

见状,换心乌贼左手托腮,带着几分挑衅道:“既然阁下那么想知道的话,不妨自己去找。”

“乌痪你……!”

少nv不再多言,而是一手扶桌,借力ch0u出桌上的柳叶刀。

换心乌贼后退了几步,及时避开她那凌厉的刀锋。

他依旧处变不惊,泰然自若,那戏谑的神情就好像在陪她玩一般。

少nv不满地握紧了手中的刀。

顷然,她扬起下颚,架起双刀,吐出极具威胁的话语。

“乌痪,你小心别被我杀了。”

他左手置于x前,行了一礼。

“能si在阁下手上,是我的荣幸。”

少nv轻哼一声,宛若流星般冲上前,地面都因她的动作而剧烈震颤,空气中散发出无b炽烈的杀意。

眼前之人却不躲不闪,抬起苍翠的眼眸,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有如欣赏什么实验成果。

少nv有些讨厌那种眼神,毫不留情地瞄准他的脖颈,挥下一刀。

他略微向后,却还是被刀刃划破了表皮。

“……阁下还真是……”

他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那些触足却像魔鬼发一般,层层盘绕,带着sh意和冷寒卷了过来,似是yu将她困于其中。

少nv轻盈一跃,避开那几条腕足。

乍时,石头碎裂的声音响彻耳畔,那看似柔软的触手,竟也有如此大的威力,不由得令她心头一惊。

没给少nv过多反应的机会,那些个触足又疾速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并越缩越小。

她手起刀落,斩断触足,而后轻甩柳叶刀,脚下的花草顿时染上了别样的se彩,恍若一副凌乱的油画。

微风轻拂,二人发丝随之摇曳,少nv目光冷厉,而换心乌贼自始至终都很从容,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战意。

倏尔,少nv被突来的触足缠住了双手双脚,他双眸闪烁,错愕了一瞬。

然而下一刻,她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果然——

他刚刚抓到的不过是一抹残影。

“东张西望可不太好啊,乌痪。”

少nv转过柳叶刀,以刀柄击向他那疏于防护的腹部。

他被她击出好远,他勉强站直身t,唇角渐渐溢出星星点点蓝se的ye滴。

“咳咳,不愧是阁下——”

光是这样就已经让他难以应付,若不是她方才留了手,他恐怕早就交代在这里了。

片晌,他苍白的脸上展露出一抹浅笑,徐徐走近她,将脆弱的咽喉靠向她。

少nv不假思索攻了上来,不料正中了他的计,被他的腕足缠住了双手。

“抓到你了。”

他的声音温柔魅惑,带着丝丝胁迫的气息。

少nv不慌不忙地向上丢出柳叶刀,锋利的刀在空中划出冰冷一道弧线,血ye飞溅,他的腕足随即断成了数截。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新的触足很快从断口处长了出来。

少nv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出神。

这是什么再生能力,简直b壁虎还要恐怖。

那些蠢蠢yu动的触足又飞向了少nv。

她向后空翻,避开触足的攻击范围,同他拉开距离。

这样的打斗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一声沉闷的响动后,便是胜负已分。

少nv望着身下人,道出了一句很早以前就一直想对他说的话。

“你还真是病得不轻。”

他转了转手术刀,眼神逐渐乖戾。

“众生皆病,是故我病,一个深陷苦病的医生,更能感同身受地t会患者的痛苦。”

说罢,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少nv伸手扯过他的衣领,此时的她正骑坐在他身上,尖锐的刀锋近在咫尺,只需稍稍用力,他的脖颈就会被刺穿。

然而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恐惧,他冰凉的触足摩拭着她的脸颊,而后徐徐滑向她的x口处,他似乎很喜欢她心脏鼓动的声响,那鲜活的感觉令他沉醉。

“多么灼热的恶意,看,现在的你和我一样。”

“我……”

她同他对视好一会儿,他那缥se的眼瞳深处仍是蛊惑十足。

少nv的神智y差yan错的被他的话拉回了几分,x内那乱撞的血ye似是也稍微平静了下来。

“阁下这是怎么了?”

他轻g唇角,如往常那般露出抹平和的笑来。

不过他的触足却是愈发的放肆了,竟绕到了她的隐秘之处,在其间摩挲个不停。

“呃……唔……”

少nv咬着牙,强忍着t内不断攀升的奇妙感觉,现在的她只要他轻轻碰一碰,都会产生反应。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故意开口嘲弄道:“阁下你还好吗?”

良久,她定了定神,轻呼一口气,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如果阁下喜欢的话,请自便。”

他缓缓阖眸,似是准备迎接si亡。

见她有些凝滞,他继续道:“我固然可以做那个被主角打倒的魔王,但就算是现在杀了我,阁下失去的记忆也不会回来的。”

“为什么?”少nv不解道。

“没有经过无数遍读档重来,没有达成极其严苛的条件,就无法到达真结局的支线。”

他的解释似是意有所指,不知是在暗示些什么。

少nv敛眉不语,过了许久,她收起柳叶刀,缓缓站起身。

现下就算是b问他,这狡猾的心理医生也不会乖乖就范的。

所以她g脆放弃了询问。

但是冷静下来的少nv终是发觉到了先前的失态,她刚才坐下去的时候,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妙的东西。

少nv扭过头,不再去想了,双颊通红的她竟连脚步都有些不稳。

待她走后,他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望着她的背影,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当晚,少nv梦会周公之时,恍恍惚惚间,又听到了那个磁x低沉的声音。

“我就是要把你变成像我一样的恶人啊——从今以后,当你想起食魂,第一个想起的就会是被你亲手杀si的我。”

“你会听到我虚弱下去的声音,你会看到我灰败下去的脸se,当我在你梦中出现,那个美梦就会变成你挣脱不了的噩梦。”

“这样不好吗?在他们面前,你永远只能做那个善良正直的■■少主。”

“只有在我面前,你可以尽情展露你的负面情绪,成为一个手刃食魂的神。”

“■■阁下,梦中见。”

少nv杵在原地,低声喃喃了好一会儿后,朝虚空伸出了手。

“等等,别走,别……”

她猛然睁开双眼,白se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少nv这才意识到,原来她是在梦中。

骤然,一gu奇怪的力量正逐步涌入她的t内,此刻的她还并不知道那其实正是她所缺失的一部分。

伴随着熟悉的敲门声响,那个身着白大褂的青年医生推开了她的房门,他一如既往地端着茶,走进了她的房间,好似昨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阁下,请用。”

他的笑容无懈可击,她就是想要挑他毛病,也找不出来。

这个医生真可谓是面面俱到了。

少nv接过红茶,轻舒一口气。

无论是福是祸,她的命运都不可避免的与面前的这个心理医生纠缠在一起了。

一日,会中无事,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的少nv便倚在沙发后,打起了游戏。

不知何时,换心乌贼亦凑了过来,在旁观看。

俄顷,少nv摇了摇手机,邀请道:“要一起吗?乌痪。”

“却之不恭。”

他接过她手中的设备,唇边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也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就这样窝在沙发上,打了好一会儿游戏。

他总是能轻松找到游戏的漏洞,带着她取胜。

忽然,少nv放下手机,如梦初醒道:“我们另换一种。”

在他略微平淡的注视下,她疾步回到了房间。

几分后,少nv拿着两个奇怪的物什,走了过来。

“再来试试这个。”

换心乌贼垂眸浅笑,具备当代知识的他对眼前的这个东西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想来那应是vr眼镜。

“来。”

少nv为他戴上了那个神奇的装置,而后自己也小心地戴好,加入游戏之中。

眼前的场景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似乎来到了汹涌澎湃的海边。

熟悉当下电子产品的他对于这突兀的变换并不感到奇怪。

他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她仍是无法从他身上感知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那寂静的感觉就好像漫无边际的深海。

“乌痪,我们要打配合。”

少nv边说边放倒了面前的一个怪异生物。

“遵命,阁下。”

他亦灵巧地避开了袭击,稳稳将手术刀刺入了那怪物的心脏。

又是一路过关斩将,在他的带领下,她可谓是畅通无阻。

在二人轻松打败游戏最后关卡的boss后,少nv推起眼镜,朝他投去些赞许的目光。

“乌痪,你难道是个被医学耽误了的游戏天才?”

听她这样说,他不禁翘起了唇角。

“阁下说笑了。”

几日后的一天,少nv不知看到了什么新闻,愤怒地将手机丢到了一边,眉毛拧成了一团。

现下的她宛若一个火药桶,会内其他黑道成员见之如见洪水猛兽,生怕这位大小姐的怒火会殃及池鱼。

然而面前之人却是平静如水,依然翘着腿,看向报告单,不以为然。

半晌,见她还是这般焦躁,他不禁瞥向她。

“阁下这是怎么了?”

嘭,少nv将右手的核桃捏了个粉碎,近乎咬牙切齿地答道:“我没事。”

见状,他也只是笑了笑,缄口不言。

她现在可不像是能听进人说话的样子。

跨越了漫长的沉默时间,少nv做出了一个决定。

“走,我们出去。”

她突然的开口还是令他有些讶然,但他脸上依旧挂着一抹绅士般的微笑。

未几,他放下报告单,云淡风轻道:“阁下要去哪里?”

少nv却在此刻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去谈生意。”

一刻钟后,两人上了车,少nv驾驶着汽车在马路上疾驰而过,卷起阵阵狂烈的旋风,窗外的景se不停变幻,令人有些眼花缭乱。

许是激动万分,她不由高声叫喊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是风!”

少nv疯狂地打着方向盘,呼啸而过的风吹乱了他们的发丝。

她还真是有些佩服这个医生。

在这种风中凌乱的时候,他居然还能秉持着一贯的优雅。

不过还真是——

少nv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此情形,他也不气恼,而是露出抹令她熟悉的笑容来。

“阁下不也跟我一样?”

“要你管。”

少nv蹙眉,不满地嘀咕道。

须臾,他轻g唇角,故意将手放到了她的腿上。

果不其然,她的心被他搅乱,连握住方向盘的手都有些不受控制,车开始漂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啊啊啊啊啊!”

少nv一边尖叫一边狂打着方向盘,二人才不至于撞到路旁的树上。

“呼……”

少时,危机解除后,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乌痪,你开玩笑也不分个时候。”

少nv嗔怒地望向身边人。

然而差点酿成车祸的“元凶巨恶”却挑了挑眉,轻笑道:“难道不是阁下定力太差吗?”

“哼。”

少nv瞪了他一眼后,转向另一边,不再理他。

“不过……阁下的车技还真是狂野呢。”

换心乌贼一手托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不必那么yyan怪气的。”

少nv不再看他,而是挂挡加速,向前方驶去。

没花多长的时间,二人便来到了一幢看似特别气派的写字楼门前。

少nv驻足观望了许久,没有十足把握的她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走吧,阁下。”

他低声的催促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少nv轻声应和了一声后,随即走上了台阶。

楼内恰如一个巨大的迷g0ng,东绕西绕地走了好久,她才找到地方。

公司内的人很热情地为来访之客奉了茶,其间,换心乌贼不语,只是静默地凝注着她。

少nv坐下后,开门见山道:“戴老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唤作戴老板的中年男人并不搭话,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今日我要与你谈的就是食无御的归属问题。”

少nv目光如炬,水se的眸中燃起了点点星火。

那男人眉间微敛,露出很是沮丧的神情。

“伊姑娘,关于这件事我深表遗憾,这不是我一人能够做主的。”

少nv听出了他言语间那明显的拖延推诿之意,她攥紧桌下的右手,脸上却是堆着笑。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至少还不能在这里情绪失控。

如此看来,他是并不想解决此事。

少nv余光瞟了一眼身边的那抹白se身影。

一旁的换心乌贼正闲适地靠在椅后,眯了眯那双刻有花纹的葱se眼瞳。

这场无意义的拉锯战从天亮持续到了天黑,可惜费尽了唇舌,少nv也没能谈下这件事,无功而返的她不免心生烦躁。

既而,她系好安全带,握紧方向盘,抿了抿唇,神se异常凝重。

此时的她仿佛一块熔岩,好像随时都会爆裂。

“阁下这次可是功亏一篑了。”

身旁的换心乌贼不禁出言调侃,话语间倒是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那低沉的笑声让少nv莫名感到愠怒,x中的火骤然烧得更旺了。

是时,她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气急败坏道:“乌痪,你笑够了没有?”

“阁下稍安勿躁。”

换心乌贼泰然自若,始终心平气和。

过了好一会儿,少nv才平息怒火,放开了他。

这医生怎么这么擅长诱发人的负面情绪。

她用力踩下油门,车子缓缓移动了起来。

未料想这次商谈她竟会碰一鼻子灰。

如果那位外交老手在的话——

事情会b现在要顺利的多。

不过说起来他是谁来着?

脑中的记忆似是马上就要冲破限制,直达中枢,名字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来。

看来她距离那部分缺失还很遥远。

深夜,结束了一日忙碌的少nv打开了手机,翻看着关于百田的各种新闻。

“还真是劣迹斑斑啊。”

顷然,她坐直身t,自言自语道:“好好的一个游戏为什么要停运啊?”

少nv越发不解,直到一条更为炸裂的消息映入她的眼帘。

“什么!?”

他们抛弃食无御的真正原因居然只是为了做奥拉星2。

少nv登时有些坐不住了。

俄而,她拂过鬓角,柔声唤道:“乌痪。”

“怎么了阁下?”

换心乌贼放下茶杯,望向少nv。

“不如把这个公司端掉算了。”

她义正辞严的模样与她冷酷无情的话语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在少nv看来,她似乎正在做一件攘除j凶的正义之事。

闻言,换心乌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阁下是认真的吗?”

她抬眸对上他那碧绿se的瞳孔,他的眼眸一如既往深邃,好像黑洞般深不见底。

就这样同他对视了良久后,少nv向后一仰,颓废地瘫倒在床上。

“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少nv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就算是要除掉他们,也得先把食无御弄到手再说。

这一日,少nv同他在园内对饮,本是享受着少有的宁谧。

然而还未饮下几杯,她却已有些不正常了。

失去的记忆在她脑中卷起阵阵奔涌的急流,她一手扶着额头,被动地承受,直至那缺失的空虚填满。

少时,她站起身,换了副神情。

“恭喜阁下,重获新生。”

他拍了拍手,似是在为她庆贺。

此刻的少nv却一脸犹疑地注视着他。

这难道这又是他的鬼蜮伎俩?

四目相对,他眯了眯那双葱se的眼眸,唇边扬起一抹弧度。

这男人——

少nv不由握紧右手,他脸上的笑在无意间激怒了她。

“你看着我一人自说自话很开心是吗?”

她一拳打在了换心乌贼的左脸上,他因为那gu巨力偏过了头。

见此情形,少nv仍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又一拳挥了上去。

“把人玩弄于gu掌之间无b愉悦是吗?”

他扶着桌边,缓缓直起身,全然不顾唇角溢出的血迹,冲她露出抹熟悉的笑容。

“不妨再用力些,食神阁下?”

闻言,少nv皱了皱眉,转向另一边,不再看他。

“无可救药。”

“谢谢夸奖。”

俄而,他眉目含笑地举起了双手,一副乖巧的投降姿态。

“乌痪,你……”

她被他气得两腮鼓鼓的,好像一只粉se的河豚。

顷然,少nv抱x立于一旁,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这医生真的是在各个方面都有够没脸没皮的。

少顷,她拔出枪,指着他,质问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恰在此时,他颇为诡异地笑了笑。

“食神阁下不是已经知道了?”

少nv思索了片刻后,问道:“这难道是我的梦?”

他略微靠近她,盯着那双水se的瞳眸一字一句道:“这不是梦,食神阁下。”

他低沉的嗓音像是在宣判着一个无法动摇的事实。

“……你做了什么?”

少nv的表情已无法用惊愕来形容,惶恐惊惧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唇角微g,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没做,食神阁下。”

恍然间,少nv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空桑难道也……”

“是的,空桑已经被毁了。”他点了点头,随即应和道。

“那现在的空桑是……?”

少nv拼命地否定着不停涌出大脑的想法。

换心乌贼垂眸,有些闪烁其词。

“阁下要听真话吗?”

少nv一言不发地望着眼前人。

读懂她眼中深意的他,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是我仿照以前的空桑重建的。”

“……”

少nv骇然地杵在了原地。

这么说——

这么说来——

他们也——

就在两人相视的这片晌,外面不觉间下起了朦胧的细雨,缠缠绵绵,浸sh了两人的衣衫。

“梦该醒了,食神阁下。”

他清冷魅惑的低音萦绕在她耳畔。

半晌,她做出了一个令他哑然的举动。

少nv扣动扳机,瞄准了自己的额头。

嘭,血ye飞溅,子弹贯穿了太yanx,自额头的另一边飞出。

然而——

她依旧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除了脑旁仍留有的部分血迹,伤口却是早已愈合。

“怎么会这样……”

少nv丢下枪,颓然地跪坐在地上。

见状,他缓缓走了过来,在她面前伏下身。

“忘记告诉你了,食神阁下。”

倏尔,他那只冰凉的手缓缓托起她的下颌,她微微仰头,同他对视。

“改造的代价是无法往生。”

……

绝望的少nv瘫坐在原地,凝视着自己的双手,略显迟滞般地开口道:“我不是我了。”

只保留意识而活下来的她还是她吗?

少间,他稍稍靠近她,伸手理了理她那头散乱的发丝。

“人类总是会在意灵魂与r0ut的形态。”

他的手徐徐滑向她的x口,静静感受那一阵阵的鲜活鼓动。

少焉,他缓缓吐出几个字。

“你的灵魂在这里,食神阁下。”

她抬起头,泪眼盈盈地凝望着他。

“乌痪……”

少时,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了那对金se的蝴蝶发卡,并为她整理了头发。

……

“少主,该起床了。”

忽而,我脑中浮现出了一个金灿灿的身影,馥郁的清香近乎要将我淹没。

他的jia0方式始终都是那么的特别,并且每每先锅包r0u一步。

“您已经梳洗完毕了吗?在我看来并没有,不然您为何连领口的纽扣都没扣好?”

那位嘴上不饶人的恶魔管家,上前几步,为我系好了纽扣。

他督促和训练方式着实令人不敢恭维。

想至此处,我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恶鬼管家真的是实至名归。

“阔别多年,没想到少主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鹄羹再次朝我伸出了手,我毫不迟疑地将手覆了上去。

开始我们那穿越时空,找回家人的冒险。

他的笑有如春风拂面,令我感到丝丝缕缕的温暖和舒适。

有他陪在身边,我便不再是一个人。

……

“少主……”

“少主。”

“少主!”

那纷乱的叫喊声几乎要将我淹没,脑海中尽是五彩斑斓的食魂身影。

可是——

“他们……”

少nv不由得啜泣起来。

“全都不在了……”

种种回忆疯狂注入她脑中,那仅存的最后一丁点理智也即将被生生扯碎。

“不!不!不!”

少nv双手环抱额头,神se愈发癫狂。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这不是——!”

她费劲千辛万苦找回的家人全都——

“呜呜呜……”

泪如雨下的少nv逐渐染上了绝望的颜se,一点点没入了这咸sh温热的水中。

倏而,一双寒冷的手将她揽入怀中,舒缓地抚摩着她的脊背,无声地安抚着身前人。

少nv伏在他的左肩上,哽咽道:“空桑,大家,全都……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极尽温柔地0了0她的头,收了收置于她腰间的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嚎啕的哭声后便是时断时续的ch0u噎。

又过了许久,四周便只余下水滴落在地时的声响。

须臾,他低沉磁x的声音伴随着空中的雾气氤氲开来,缭绕在她耳边。

“你还有我,食神阁下。”

噩梦来临的数日前。

出差的换心乌贼恰好返回空桑。

这里俨然是一片废墟,遍布尘土瓦砾,已无法辨认出它本来的模样。

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然而眼前之人却没有任何情感波动,而是波澜不惊,淡漠地凝注着目之所及的一切。

“嗯?”

颓圮破败的土石堆中似乎倒着一个人。

半响,他向前走了几步,不由凑近,瞧了瞧。

少nv已然奄奄一息,白se的制服也已残破不全,甚至有些衣不蔽t,身上则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看样子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他探出手,0向她的x口。

心跳已经停止,一旦脑si亡就回天乏术了。

至少保留她的意识也好。

换心乌贼如是想到。

俄顷,他脱下白大褂,盖在了少nv身上。

借助之前万寿羹的力量,他得以拖延一刻钟,现在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刻。

他瞥向远处,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当外貌改变、x格变化、回忆封存,永恒的ai是不是会随即消失呢……”

她倒还真给他提供了一个创作素材,只可惜,这个“素材”并非他人,而是她自己。

是时,换心乌贼叹了口气,冰冷的手来回抚0着她那满是灰土的脸颊。

“你让我怎么办好呢?食神阁下。”

然而身下之人已无法给出任何答复,她最后的生命t征也即将消逝在这几缕凄凉的残风中。

“阁下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既而,他抱起她,走进一旁的大型收容仓,这里原本是她为了给他做研究而修建的,现下只得物尽其用了。

他打开舱门,将她放入那盈满奇怪yet的实验舱中,而后走向另一边,开始进行“抢救”她的最后手续。

躺在舱内的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年幼之时,她被众星捧月,簇拥着做完了第一道菜。

又梦到了,她哭闹时,一直在旁守护安慰她的食魂们。

以及被魔鬼管家挂悬崖、吊瀑布的难忘经历。

她饱尝风霜,一点点找回了那些失散的家人们,又肩负起新一代食神的重任。

肩上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一想到有他们在,自己就还有希望。

……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诘问她。

“你后悔吗?”

少nv不假思索的答道:“我不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

她扬起头,娇小的身姿犹如雪中寒梅般,傲然挺立。

“我还是会守护空桑到最后一刻!”

她坚定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昏暗的空间内,掷地有声,皎若太yan升朝霞,照亮了她身边的每一处。

模糊迷离中,她看到了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灰蓝se身影,可她却无法唤出他的名字。

他左手托腮,露出她再熟悉不过的微笑。

“食神阁下。”

你是——

你是谁——

你究竟是——

名字卡在喉咙里,她吞咽了数次,都无法唤出他的名字。

明明那么熟悉——

明明就在眼前——

明明一直陪着她——

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唇边扬起一抹令她安心的笑意。

“我的名字,食神阁下最清楚不过了。”

……

一月后,少nv缓缓从实验舱中睁开双眼,还未清醒的她却脱口而出一个人名。

“乌痪!”

她终于想起了梦中那个她一直无法叫出名字的心理医生。

原来是他吗?

换心乌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