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入门(1 / 1)

琴绯得已 安镜 4573 字 3个月前

一路上这姑娘安静的令易唅晨有些意外。原以为她应该会整路蹦上蹦下问东问西,好奇的四处张望,可她就只是沉默的踩着稳定的步伐跟在墨师兄身後,眼睛直视前方,脸上还是挂着那种自信的淡淡微笑,与他心中g勒的泼猴形象相去甚远。

路途十分幽静,除了当那不强却也不算弱的凉风徐徐吹过,枝叶间摩擦发出的声响,还有他浑身紧绷造成格外突兀的沉重呼x1声以外没有任何声音。但越往山谷走去,越能听见悠远的琴音似有若无缭绕耳畔。

再过一阵,琴韵阁就在眼前。这个地方对於那两名男子熟悉的即平凡又自然,对楼潇来说可是样样都值得惊叹。传说中不问世事,只收男弟子的琴韵阁,里头b预期的要清净许多,除了西北方传来的不甚明显的悠扬琴音,真可说是“空山徒见人,不闻人语响。”

四方竹林环绕,林中几处典雅小亭若隐若现。绿水围绕,碧波danyan。天光云影,共映一se。时值盛夏,水面上浮着片片荷叶,开着几朵淡粉se莲花。那些建筑座落的方位井然,风格雅致简约,却又没有令人感到压力的庄严,一切是那麽的柔和、平静。

「这里就是琴韵阁?」

明知问这是废话无误,可这安静到令人窒息的氛围实在让她受不了,规规矩矩走了一路,浑身都不痛快。

「嗯。」

易唅晨点了点头。他忍不住在心中数落一番「明知故问」、「没事找事」,只差没把白眼翻到天边去。

「西北方是什麽地方?」

她再问,一面细听那琴音究竟是在弹奏什麽。

「习琴之地。」

他不愿做太多的介绍与解释……应该说根本不愿与这位姓楼的姑娘搭上话。可要是不搭理她,天晓得她又会用什麽法子烦他师兄……

师兄,你没打算真收这人为徒吧?我可不想有这麽个麻烦的师侄啊……

墨云风自然听不见他心中的祈祷。他不发一语,走到某一处大殿外停下。

「外面等着。」

语毕,他只身踏入殿中,留下殿外一片使人抓狂的尴尬。

她稍一抬头,瞄到大门上方三个优雅的大字:琴心殿。暗自猜想这里每一处命名是否都与琴有关。

「琴心殿……什麽样的地方啊?」

她一面问一面倾身向前好奇的张望。

「阁主所在的大殿。」

一如先前的随口回答,他对於她的提问真的十分不耐。呵,你不习惯清净,我可没有这种困扰。

「喔……」

她点头,嘴角透露浓浓兴味,再打量了琴心殿一眼便将目光放到别处,刚刚浮现的那种笑意久久未淡去,仍然让人无法明白她在想什麽。

……那种笑容真的让人觉得很可怕,一副要闹得j犬不宁的样子,要是她来不到三天就被阁主赶出去的话倒也不是坏事。

只是可怜阁主忍受她胡乱撒野了。

「阁主是个什麽样的人啊?」

「是个好人。」

「不说具t一点吗?」

「你还没入门,要知道那麽多做什麽?」

「都让我来了,我还不能知道?这麽简单的问题你答不上来吗?刚才说你们阁主是好人也只是敷衍我吧?关於你们阁主的事情你就这样随便?」

「……反正你见过就知道了。」

「怎麽,不敢说吗?」

「又没什麽好不敢说的!阁主的好是不可言喻的,你就不能安静点吗?」

「给我吃的我就安静。」

「拿去,别再烦我了!」

「真没礼貌……」

周遭终於重回往常沉默。不论是她总算察觉自己对她的厌恶,还是被他随手扔过去的食物x1引了注意力,反正总算又能清净了。

偷偷往她的方向瞄一眼,她神态悠闲,一手撑着头坐在台阶上,坐姿说有多随x就有多随x,虽然不至於难看,可那没规矩的模样总让人想教训。再细看,一身粗简衣裳意外的乾净,她的瞳se略淡,明亮有神,却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情绪在里面……那是哀伤?还是迷茫?

不知道为什麽,他对她突然有种怜悯与不舍,那样的年纪,从何时开始,历经多少人像他一般的仇视?又有多少人能理x平静的说话?

他想得出神,没注意她发现他在偷看她後闪过的另一抹笑意。

终於,门开了,墨云风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出来,阁主站在门内看着他。有那麽一瞬间楼潇与阁主四目相接,她似怕被电到一般快速移开了视线。只见掌门似乎给了师兄一个眼神,而他只略点一下头,带上门往此处缓步走来。

「……师兄?」

他询问,但他并不看他,只看着那姑娘,冷声道:「阁主同意你入门。」然后往西北松韵阁走去。

「你跟着。」

话是对楼潇说的。

「哇,师傅等等我!别走那麽快啊——」

她自认不着痕迹的改了称呼,快步追上,留下易唅晨自己完成今日该做的课业。虽然神情满是欣喜,但是她心中纳闷,向来不收nv弟子的琴韵,怎麽这麽容易就打破了惯例?

她看着眼前这块大冰山,看那气质,想必就是传说中那「陌世琴音」墨云风。思来想去,她越觉从一开始他的态度与反应都不寻常……刚刚殿内究竟发生什麽?他是否也在计画着什麽?

偶一回神,她才发现刚才还很遥远的琴音如今近在咫尺。那些弟子神情专注而略微陶醉的拨弄着琴弦。那音se有的圆润,有的清脆;那曲调平淡祥和,琴音充斥整个房间内却显得更加宁静。

「师傅,这里是……?」

甫一开口便接收到他的目光,她明白那是什麽意思,马上噤声。她不禁佩服起来,他的神情从不需任何一丝愠怒便能让人不寒而栗。他不需要言语就能让人明白他要人做什麽。他看来也不过二十岁,却好似看透一切般,那样沉稳,波澜不惊。

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走到静室外,她刚要开口……

「松韵阁。习琴处。保持肃静。」

他头也不回,似是自言自语,但她知道他是在向她解释。话说那个松字是哪里冒出来的……

她跟着他往深处走去,来到一简单的房间。屋内采光良好,一张书桌、一盏灯、一张椅子、一张床榻,榻上一叠褶得方方正正的乾净衣物,房内再无其他。

「在这待着。」

他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转身就要走……有没有ga0错?

「师傅……我什麽都……」

「明天再说。」

门关上,门外他的剪影也在顷刻间消失了。

「啧,无趣。」

她往榻上一倒,无心展开叠好的被褥,思索了一阵,她突然弹起,将那叠衣物拿起来细看。

「为什麽这麽白啊……感觉不好意思弄脏。这是nv人穿的衣服没错……果然奇怪啊,这地方只有男弟子,nv子的衣物给谁穿呢?」

越想越觉奇怪,思来想去,什麽乱七八糟的猜测都有,莫不是有人有蒐集nv子衣物的嗜好,就是有人有nv装癖……想像了一下画面,她只觉全身一毛。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四处张望後再轻轻阖上。她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转身差点撞上另一名白袍的男子。她倒退一步站稳,发现对方看起来半大不小,还是个少年。他眼神单纯如稚童,看起来没有丝毫威胁x。

「姑娘,掌琴师兄交代了你得在这里好生歇息,不能出去。」

他面se和善,好言相劝。

「喔……这样啊,好吧……我就是出来看看……没事。」

她作势进屋,不料一个转身往另一边逃去。

「等等,姑娘!」

那位弟子追上去想拉她回来,但是看到她身後的人,停下了脚步。

她方才差点撞上一个人,又被弹开了几寸,跌坐在地。

「呃…欸嘿嘿……师傅……」

她抬头一望,瞬间捏了一把冷汗,因为此时墨云风的目光直gg的对着她的眼睛,那gu严寒直往她心口躜。

「进去。」

他低声命令,语气平淡,在楼潇听来却像一声喝斥。

她一面听话的回到房中,一面不服地纳闷着自己什麽要怕他。

「等等,师傅……」

话没说完,房门被无情关上,她听见门外传来人声。

「再逃就锁上。」

「知道了。」

……想怎样啊?

这人这麽难相处嫁得出去吗?

房门敞开,两个人在房外拉扯。

「姑娘!你别为难我了!时候不早了,就待在房里休息吧!」

「你放开我,你……快、放、开!」

守门的纪小榆sisi的拽住楼潇。她刚才趁着他内急,又打算偷偷溜出去。

「楼姑娘……你再这样我可要动手了!」

「你敢!」

劝戒无效,这姑娘的手劲又大到他快无法制住,他只好出言威胁。她恶狠狠的瞪着他,那眼神非一般的任x抗拒,还有一丝她自己也未察觉的残酷冷血,让纪小榆背脊发凉,忖度着这姑娘必须防备。

「掌琴师兄说了,要是管不住,把你打昏了绑起来锁住便是……」

「掌琴师兄?墨云风?他是不是疯子!绑什麽绑?变态!」

「姑娘,不是那样的……等安排好了以後自然会……哎唷!」

被她胡乱拉扯拧得手臂一痛,他决定放弃劝告,举起手朝她後颈击去。

察觉到他的动作,也许是情况紧急,也可能是本能反应,她神se冷冽俐落回身,手迅速一转,再向他x前一推,电光火石间,他整个人往後击飞重重撞在墙上,只差没整个人嵌在上面。

「要糟……你没事吧!」

她担忧的看向那可怜的孩子,看他神情似乎已被撞得意识不清,暗暗希望他不要记得什麽。

她若无其事得把他拉起,说道:「欸,你还好吧?下次小心点!我被你吓得不轻啊……」然后自顾自的走进房中,把门关上。

纪小榆只觉头晕阵阵,无法整理刚才发生了什麽事。她刚才说了什麽?下次小心点?难道刚才是他自己绊倒撞到墙上的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过了好一阵子总算能站稳,见那位行事诡异的姑娘终於愿意安分待在房内,没再有什麽奇怪的动静,他算是松了一口气,决定不去想那些扰人清闲的麻烦事,端坐下来拨起琴弦弹得忘我。

房内的楼潇躺在榻上,一手垫在脑後,一手轻轻搭在前额。她看起来好似放空,又忽然轻叹了一口气。

她有意无意的听着门外的琴声。看这情况还是暂时安分一些,别再惹是生非了。

进来了,然後呢?

就这麽维持现状不是办法。她想起那日那个人交代的……有些事她必须得去做,即便她不知道那看不见的路途有多少凶险。

另一头的琴心殿内,琴韵阁主袁音尘端坐着思索着什麽。他的面貌看起来b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神情平静而稳重。不需要招摇响亮的名号,他不凡的气度自能使人景仰敬佩,凭着那涵养和气质,一看就知道定是个高风亮节的淡泊雅士。

今日站在殿外的那位姑娘……跟她对上眼时,他隐约能从她身上看出些什麽。坐姿显现那种似在乡野长大而养成的豪放x格,那种随时准备戏谑他人的自信神情,却隐藏不住她明亮双眼中一guy寒之气。

有些铭刻入骨的气质是藏不住的。

此时,今日第二次门开了,易唅晨犹豫的走近,阁主只是看着他,等待他开口。

「阁主,您真打算让那野……那姑娘入门吗?」

他看见易唅晨眼中的不服与哀怨。

「你不愿认这师侄?」

他若有所思地问。

「当然不……」

他才要说出心里话,可阁主那洞悉一切的双眼看着他总给他莫大的压力,马上又闭上嘴,失落的呆站着。

看着自己的徒儿,阁主轻笑,眼神望向远方,道:「有些事情既然遇上了,抗拒也无济於事。那姑娘既已来到这里,你可放心让她出谷?」

「自然是不放心!」

易唅晨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麽,只知他一想到那野丫头就心浮气躁,浑身不对劲。

阁主笑而不语许久,忽然又问一句:「今日课业完成了?」

「还没有……」

易唅晨心虚道,那姑娘的事困扰他太久,以致於他课业才做到一半便忘了。

「时辰过了,明日交三份。」

阁主忽然严肃道,转身背对他,用一个手势示意他出去。

「蛤——三份啊……」

光是一份就要耗掉他两个半时辰,三份这是要折磨谁呢……这天地间应该没有别人b他更悲哀了,他想。

一走出殿外,他便碰上了云风师兄。他一如往常的面se清冷,却不见那位祖宗的人影。

「师兄……那姑娘……你打算怎麽办?」

「我自有安排。」

好一个自有安排,到底在安排些什麽!有什麽好安排的,我也知道那姑娘很奇怪,既然奇怪那就离得远远的一开始别带回来不就没事了吗……

他一路咕哝着往松韵阁方向走去,心中气愤难平。

他虽拜入琴韵阁已有数年,渲染上些许阁中特有的涵养,可他毕竟仍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既不像云风师兄那座冰山天生具有沉稳气质,也没有经历过什麽艰难历练,这岁数更不可能有什麽看破红尘的t悟。

他不禁为自己这般资历叹息,忽然听见来自另一处,有一种独一无二的琴音传来,而他自然认得这个声音。他循声找到弹琴之人,见纪小榆神se忘我,不住笑出声来,琴声嘎然停止。

「唅晨师兄?」

他抬头认出来人,喜出望外yu起身相迎,哪知x前一阵剧痛,捂着x口跌了下去。

「小榆?」

易唅晨警觉上前,拉开他x前的衣料,发现他x膛上有一大片深紫se似瘀青的东西。

「这是怎麽了?」

他皱起眉头关心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

「不知道?为什麽会不知道?总不会凭空出现这麽大一块淤青,你连自己怎麽受伤都不晓得吗?」

「我只记得掌琴师兄让我来守着这个人,然后……然后……」

说到这个,ga0不清状况的他只觉得头疼。

听到守人,易唅晨才发觉小榆身後紧闭的门扉,心中起了不祥的预感。

「可知守的是何人?」

他问,并从小榆口中听见了预期的答案。

「是……今日来的那位姑娘。」

听到这句话,易唅晨心中有了分寸。她果然有问题,看来,终於按捺不住了?

「这药给你,记得去给白医师看看。」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药膏递给他,然后朝房门瞄了一眼。

楼氏的余孽,我一定会当众揪出你的狐狸尾巴,你休想打琴韵阁的主意,我们走着瞧!

「啊!我的课业!」

他忽然惊起,转身飞也似的离开。该si,差点又要忘了……全都是那野丫头害的!

房内,她胆颤心惊地倾听着门外的动静。虽说那位叫小榆的似乎没有一点印象,可那一点都算不上轻的伤还在啊!

不能再出更多意外了。

入夜,楼潇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眠。日里和阁主四目相接的那一瞬,她忽然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是啊,她怎麽忘了,不问世事的琴韵阁,江湖四大名门正派之一,里头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什麽乌合之众,更何况是阁主呢?

今日的种种一并涌上心头,她对於接下来的行动完全没有头绪,虽然她轻而易举的就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但是接下来的一切真的能如此顺利吗?

「好烦啊!」

她重重捶打一旁无辜的被褥,决定什麽都别想,好好养jg蓄锐……这实在太难做到了。

随着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在思绪的漩涡中沉沉睡去。在这宁静祥和的夜里,琴韵阁中没有人预想得到,明日破晓前划破天际的凄厉呼喊将是一切改变的开始。

天还未全亮,楼潇只觉外头十分嘈杂,吵得她直犯头疼不得不睁眼,一瞬间怀疑自己到了传说中清净闻名的琴韵阁之事是不是一场梦。

她换上那一身白衣,飘逸的长袖让她非常不习惯,虽然衣服的质料非常的奇异,走路不觉有袖摆垂坠,挥袖不觉有空气阻力,然而就感觉上来说她就是穿不得这种衣服。推开门,外面没人守着,她就自己寻着声音的方向,那似乎……是哭声?然后终於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发现一小群人,围绕在地上一个哭得声嘶力竭的nv孩四周。

「呜啊啊啊——……还我家小姐来……还我家主人的命来!」

「你是哪个村子哪一人家的姑娘?他们怎麽了吗?」

「si了!都si了!我知道是你们杀的!不要以为你们施妖术我看不出来,你们通通不是人!你们都是鬼!不要碰我!恶灵退散!退散!」

「姑娘……有什麽话起来慢慢说……」

「走开!不要靠近我!走开啊——」

只见那nv孩披头散发倒卧在地不停的尖声呼喊,声音之大,传遍了整个琴韵阁。她身上脸上满是尘土,从楼潇站的距离和角度看不清面容。

「怎麽回事?」

墨云风和易唅晨同时到达。易唅晨皱起眉出声询问,墨云风只是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那nv孩。

「掌琴师兄,唅晨师兄……早上巡山的时候发现这nv孩昏倒在门口,刚要把她抬进来,想不到她一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其中一名手足无措的弟子无奈道。

「你!你、你……你!」

那nv孩一看见墨云风,直接爬行向前。楼潇走近人群,一副看戏的模样,看那nv孩嘴角淌着唾ye,伸手拉向那冰山的衣摆。

「一、二、三,碰!」她暗笑着以她自己才听得见的音量倒数,兴味浓厚得看着被弹飞的姑娘完美的抛物线。

「咿呼……咿嘻嘻嘻嘻……啊哈哈哈哈哈哈——好玩好玩!」

可那nv孩被弹飞後,似殭屍似的又抬起头,发疯似的狂笑起来。那笑声让在场除了楼潇和始终淡定的墨云风之外,所有人都汗毛直竖。

「有趣……」

她充满兴味的看着那些傻愣的琴韵弟子,还有那莫名出现在这的nv子。

「不过,抢了我的风头,碍眼。」

易唅晨直犯头疼,昨天才收了一个难缠的,今天又来了一个麻烦的。

「师兄,这该怎麽办?」

「还能怎麽办?不过就是个疯子,打晕了扔出去便是。」

不等墨云风回答,她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高声道,音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能够让在场所有人听到。她双手抱在x前,微笑着大步走到那少nv面前。

哪知那nv孩闻声,眼睛一聚焦到她脸上,就瞬间呆住,楼潇看到那张脸也呆住了。然後……

「小姐,小姐!呜呜呜你怎麽变成鬼了……」

她扑上来抱住楼潇,音量b刚才要小多了,此时伏在她肩上哭了起来,不停的描述那不知名小姐的si状,描述之凄惨让人彷佛就看见一个人面目全非倒卧在地,五脏六腑散落四处的画面,听的众人不住作呕。

「喂……」

「小姐……呜呜呜……小姐……」

楼潇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啊……

「等等等等……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我还好好的站在这呢!什麽鬼啊屍t啊的,你要咒si我啊!」

她一面说着,一面不耐的想把她推开,一旁的易唅晨差点要笑歪了腰,不过见掌琴师兄在,还是收敛了些。

那nv孩听见了,站好擦乾眼泪,握着她的手,b起刚才张牙舞爪的模样,看起来乖顺无b。

「真的是小姐?活着的小姐?会呼x1的小姐?」

「呃……那什麽小姐不是,活生生的不用怀疑,我会呼x1,没si,也不是鬼用幻象骗你。」

「那……看到小姐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一脸欣慰的模样,真诚的望着楼潇。

「不是……我不是说了我不是你的小姐吗?」

「小姐,你怎麽把萍儿给忘了……这张脸分明就是小姐你啊……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我便安心了。」

她开心的咧嘴笑着,那模样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那模样旁人看了都觉得揪心。看起来还是个未成年的少nv,正值青春年华,容貌也不差,怎麽就疯成这样了呢?

「既然她在你那能稳定下来,那就由你看着。」

一直沉默观察着情势的墨云风下了最终决议。

「不是吧……喂!师傅,喂!」

她想追上去,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就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远了,众人也各自散去。

一旁的易唅晨幸灾乐祸的笑着,然后他看到楼潇怨恨的眼神直直shej1n他眼里,笑容瞬间停格、僵y。

「笑得挺开心啊。」

她冷冷开口,那名唤“萍儿”的姑娘原先恭敬的站在她身後,这时又像只随时准备攻击的野兽。

「你是不是欺负我家小姐?你让我家小姐不开心了!」

眼看那疯子就要扑上来,那楼潇又丝毫无意阻止,他立刻拔腿狂奔。看来,这琴韵阁再无宁日了……

楼潇斜睨着那疯疯癫癫的孩子,看见她乞丐似的浑身油w,穿的东西早已破烂到根本不能称之为「衣服」。

「你,跟我过来吧。」

然后自顾自的回房,正眼不看她一眼。她倒也安分,老老实实不吵不闹乖乖跟在後面。

走进房内,她让她在外面等着,拿出今早换下来那套青衣扔给她。

「去整理整理吧,把自己洗乾净。」

她下达了指令,随x的挥了挥手,也不起身关上房门,慵懒倒到榻上小憩。

「是!」

她如获至宝的模样,小心翼翼捧着那套旧衣离去,不知过了多久,回来已然是另一种面貌。

那身衣物意外的合身,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流泻下来披在肩上,垂到腰间。她的眼睛略小,脸稍圆,容貌大致上还算可ai。

「不错啊,还算有点样子。」

她感兴趣的坐起身,直盯着她看。nv孩得到她的称赞,乐得像讨到糖果的小孩。

「说说,你叫什麽名字?」

楼潇撑着头问道。

「萍儿就是萍儿,小姐你像以前一样叫我萍儿就好了,」

「没有姓氏?」

「小姐姓什麽我就跟着姓什麽……」

「你家小姐是谁?」

「你就是我家小姐啊!」

她这番有答和没答一样让她不禁失笑。

「我若是你家小姐,我怎麽不知道?」

「小姐要是想不起来,萍儿会帮你的!小姐需要萍儿帮忙的话尽管说,萍儿万si不辞!」

纪小榆默默听着屋内的对话,忍不住猜测,那楼姑娘莫不是失忆了?平时一副不拘小节的模样,其实也有很多故事吧。他一边想着,一边往静室的方向走去,路上遇上了易唅晨。

「师兄……欸?」

只见他什麽都没说,抓着他的手臂往琴阁方向走去。

墨云风站在琴阁外,低着头思索。这接二连三侵扰琴韵平静的「意外」……难道真有什麽要发生?

「师兄,我有事跟你说。」

易唅晨拉着小榆,急匆匆的走来,面se严肃。

「……?」

纪小榆不明不白的被他拉着,一脸茫然。

他看着师弟停下,然后拉开小榆的衣领,露出x前那无意消退的深紫se瘀血。

「这是昨天那姓楼的做的好事。」

易唅晨满脸不悦沉声解释。

「咦?」

小榆仍然ga0不清楚状况,那姑娘她什麽都没做……吗?

「小榆你快仔细想想,你跟她发生了什麽!」

「我跟她什麽都没……咦?」

他想起她将他拉起前那一片短暂空白,那时到底发生什麽了?然后他想起门前的拉扯,想起她身手俐落的推出一掌……终於恍然大悟,想不到那姑娘还有这般实力!

「……」

墨云风看了那伤一眼,又看到小榆神se的转变,然后转向易唅晨:「你可有证据?」

「师兄!那摆明了就是她做的!小榆你想起来了吧?不信的话师兄你问小榆到底发生什麽!」

他再也止不住满腔怒火,气急败坏的争辩。但他只看到师兄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会意:不要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可是,千万小心她!」

「嗯。」

「还有今天那个疯姑娘,怎麽就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偏偏跟她扯上关系?」

「我知道。」

不需要他提醒,他自然是明白的。